第九章 白衣丽人
灰儿刚离船上岸,立即显得非常兴奋,不住跃起前蹄。
韩柏养了它多年。看着它由小马儿成长到现在这样上,岂有不知它的脾性,心中一
软,向身旁的马雄道:“我这马儿多天没有奔跑了。我必须让它跑上一会,否则它会闷
坏了的。”按着压低声有道:“它是我的救命恩人马也是幸运的象徵,若它有甚麽叁长
两短,我的运道也完了。”
他故意说得有那麽严重就那麽严重,教马雄难以拒绝。
岂知马雄亦有他老到的应忖方法,道:“这个容易,让我指使手下儿郎策着它沿岸
往下游县外的大草原绕上几个圈,包它精神爽利,闷气全消。”
韩柏心中暗骂,坐了那麽多天船,我这专使大人难道不会闷坏吗?眉头一皱,计上
心头道:“在我们高句丽。这种叫作“运马”,绝不可给别人骑,连拉着跑也不可
以.所以只可由我来亲自策骑。嘻:你明白了吧?”
马雄知道这专使得罪不得,一声令下,布防在码头兵队牵出五匹战马来.让马雄和
他所调的四名便装好手作坐骑。
韩怕心怀大开,一踏马蹬,潇洒地跨上马背。
马雄真心赞道:“专使好身手。”和那四人也登上马背。
韩柏大笑道:“你们不用那麽担心我,若我没有本领早给马贼把命拿去,好!来让
我们比比看。”
马雄来不及阻止,韩柏一声厉喝,灰儿箭般往前窜出。
马雄等急忙策骑追去。
灰儿被呆在船舱多日,这刻还不等若龙回大海。发了狂般放开四蹄,全力奔驰,刹
那间把马雄抛在大後方吃尘,距离愈来愈远。.韩柏两耳生风.瞬那间离开了岸旁密集
的民居.来到下游郊野处。韩柏一时兴起,策着灰儿,转往县外的荒郊驰去,遇林过
林,上丘下坡,不一会连马雄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这时他和灰儿来到一道清溪之旁,只见四周环境优美之极,幽谷疏林,於是放缓速
度,沿溪而上,前方隐隐传来水瀑轰鸣的声音,虽给树林阻了视线,仍可想像得到那里
定有飞瀑清潭的美景。
灰儿受不住溪水的引诱,不肯再前进,迳自俯头往溪水里喝个痛快。
韩拍跳下马来,沿汉而上,穿过密林後,地势渐高,怪石一块叠着一块,层层高
起,石隙间丛草离生,秋色怡人。如入世外胜地,人间桃源。
韩柏往上走去.目瞟是最高的一块横石,水响声正是由石後传来。
眼看可尽竟滕景,忽然白影一闪,上面石上走了个人出来。
韩柏愕然往上望去,只见一个白衣俊重,张开手拦着。怒喝道:“快退回去!”韩
柏愕然道:“这又不是你的地方,有何资格不准我上去?”
白衣俊童的目光落到他华丽的专使官服上,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旋又寒起脸孔硬
绷绷地道:“总之不准你爬上来,也不须告诉你任何理由。”
韩柏仔细打量着他,发觉他不但脸日清秀.而且皮肩又嫩又白,非常整洁乾净,心
中一动道:“你若改穿女装,必然非常好看。”
白衣俊童脸孔一红,立即又回复早先凶霸霸的神情,怒道:“你再不滚回去,小心
会遇上横祸。”
韩柏这时再无疑问.对方定是个男装打扮的美丽少女,大感有趣。更不肯走。瞪大
了眼睛,目光狠狠盯在对方的胸脯上,立时发觉那处的衣物特别高隆.显是扎了布条,
使原本丰满的地方,变得在视觉上平坦起来。
白衣俊童眼中杀意一闪.两手一反,多了对短剑。
恰在此时,一声娇甜的声音自石後传来道:“秀色:让这大胆狂徒上来吧:我想看
看他是甚麽样子的。”
白衣俊童狠狠瞪了他一眼,退了回去。韩柏哈哈一笑,叁步化作两步,登上横石。
使他有着心理准备,石後的美景仍使他看得目定口呆起来。
只见一道小瀑,由山壁飞泻而下,落到石後一个丈许见方的石潭里:清可见底。
这仍不是最扣动他心弦处。
令他目眩神迷的是坐在清潭另一边石上的一个白衣年青女子。
她无限适意的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乾布揉抹着那头乌黑秀发,水光盈盈,显是刚曾
沐浴潭内。
毕子型的俏秀脸庞,一对美眸黑白分明,带着种说不出的媚姿,这刻向韩柏望过去
的日光,既大胆直接,又含着似隐似现的神秘神。
晶莹自的肌肤透出一种健康的粉红色,教人找不到任何瑕疵。
最诱人的是她那娇散的风姿,像这世上再没有能令她动心的事物似的。
韩柏的眼光由她的秀发开始,一直往下望去,直至她露在雪白罗裳下那双白的小腿
上,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能早点上来就好了。”
女子“嘻嘻”娇笑起来。
这时到了她身後的白衣俊重两眼射出森寒的杀机,喝道:“你是活得不耐繁了。”
美女挥手制止了那叫秀色的看来是她侍婢的白衣俊童的吆喝,上下回敬着他,徐徐
道:“你到这里来干且麽?”
韩柏盯着她这时因手上的动作,致使衣襟敞开少许下露出的丰满胸肌上,吞了一口
唾涎,道:“没有甚麽,随便走走吧!”美女放下抹头的布巾,让秀发像那道飞的小瀑
般散垂下来,猛力摇了两下,舞动长发,挥掉剩下的水珠。
韩柏心中叫道:天下竟有这麽诱人的美女。
女子那对有若嵌在最深黑夜空里两点星光的美眸往他凝望过来道:“别人可以四处
走动,专使大人怎能这麽做呢?”
韩柏一震:“你知我是谁!”白衣美女盈盈起立,微微一笑.樱轻吐。说出一连串
奇怪的语言来。
韩柏心叫我的妈呀,怎麽她竟懂高句丽话,且说得比陈令方还好,可恨自己除了听
得懂“你”“我”这类单字外,其他的就半个字都听不懂,硬着头皮道:“你怎麽竟懂
说我们的话?”
白衣美女一阵娇笑,足尖原地一点,掠过清潭,来到韩柏身前,两手伸出,一下子
揪着他的衣襟。
香气袭来。
女子身量颇高,只比韩柏矮小半个头,此时略仰俏脸,把有绝世之姿的粉脸,凑到
离他眼前不足半尺处,两手同时一紧,略往上提,淡淡道:“你究竟是谁?”
韩柏头皮发麻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嘛!”白衣美女日光转寒道:“那你就告诉
我:刚才我说了些甚麽?”
韩柏哈哈一笑:藉以掩饰心中的惊惶,道:“你要我说便要说吗?除了正德王的命
令,我朴文正谁人的话都不听。”
白衣美女倏地退开,飘同原处,娇笑道:“不要骗我,你是个冒牌的专使,哼:骗
骗别人还行,撞着我就要原形毕露了。”
韩柏叹了一口气道:“你爱说甚麽便甚麽吧:我要走了。”
白衣美女笑道:“你这人真没用,要不要我脱掉衣服,再在潭里出浴傍你看看。”
韩柏愕然道:“你说甚麽?”
“专使大人!”马雄的叫声由远处传过来。
白衣美女道:“若你不想我揭穿你的身分,乖乖给我留下一株人参,否则我会教你
陷进万劫不复的处境。”按着向他甜甜一笑道:“只要你听话,我甚至可让你得到我的
身体。记着了,我很快会来找你的,不要使我失望呀!”转身和那婢女往出的另一边离
去.走时仍不忘记回眸一笑,那种狐媚,可教任何男人魂为之消。
韩柏看着她们消失在对面的岩石下,颓然叹了一口气,回头向马雄声音传来的方向
走去。
今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样倒霉的事情也可以给他遇上,不过她的确动人之
极。
戚长征左手持着的天兵刀决汤翻飞,一挑一劈,皆如奔雷掣电,重重击中敌人兵
刃,无论对方招式如何巧妙,角度如何刁钻,总给他一刀封死,无法展开下着,唯有骇
然退开,让另一人补上。
纵使在五名敌人排山倒海而来的攻势里,他仍能纵横自如,倏进急追.飘移无定,
使敌人根本无法形成合围之势,变成每一次都像是和戚长征单打独斗那样。
戚长征愈战愈勇,愈打愈痛快。只觉对封寒传授的左手刀法心领神会,忽地一声长
啸,天兵刀落处,“锵”的一声,竟把那脸生黑痣的青年左手的流星在离手提处寸许位
置削断,那黑痣青年去了平衡,往右倾去。
戚长征飞起一脚,正中对方小肮,把那人踢得飞跌开去。按着回刀一劈,把那实青
年由後侧刺来的方天戟汤飞开去。
他灵变无方的身法终於滞了一滞。
眼前剑芒漫天幻起,往他罩来,正是那风韵动人的褚红玉。
和尚的戒刀和矮瘦汉子的狼牙棒觑此良机,亦分由左右後侧全力攻来。
戚长征知此五人实属高手,刚才吃亏在输了气势.致被自己牵着鼻子来走,若目下
让他们争回主动,说不定难以生离此地。
他乃极有决断的人,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开过脑际之时,已下了决定,一声暴喝,
人随刀走,便进那褚红玉的剑网里。
一连串刀剑交击声暴雨打芭蕉般响起。
褚红玉一声冷笑往後急退,挽起剑花,挡着戚长征的进路。
戚长征晃了晃,去势不改。
长剑滑肩而过。
褚红玉想不到他身法精妙至此.骇然下给戚长征撞入怀里去。
和尚和矮瘦汉子大叫不好,提起一口真气,箭般掠至,戒刀和狼牙棒往戚长征背脊
招呼过去。
戚长征哈哈一笑,闪了闪,到了褚红玉背後,右手紧箍住她的蛮腰。
两人攻击的目标变成了褚红玉,吓得骇然收兵。
戚长征搂着被封二穴道的褚红玉迅速疾退,掠上了墙头向追来的敌人喝道:“谁敢
追来,我就杀了此女,看你们如何向尚亭交待。”
众人呆了呆,没有追上去,戚长征仰天长笑,搂着褚红玉消失在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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