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生尤物
韩柏搂着虚夜月,共乘灰儿离开鬼王府,朝莫愁湖驰去。
虚夜月得意地道:「爹已着人把你和庄青霜在澡房的丑事传了出去,激得庄节派人
出来四下查探传闻是谁散播的,你假朴文正真韩柏的名声更晌亮了,又可以羞死庄青
霜,真好玩!」
韩柏紧张地道:「有没有记得在韩柏的大名前加上『浪子』这漂亮的外号,若给人
叫作甚麽『断魂拳』、『无影掌』那类难听的绰号,就糟了。」
虚夜月笑得气也喘不过来,忽把头仰後枕在他肩上,道:「二哥!吻我!」
韩柏如奉纶旨,吻了下去,只单起一眼看着前路。
除了秦淮河区不夜天的世界,四周一片漆黑,在这寅时初的时刻,谁不好梦正酣。
虚夜月被吻得全身乏力,幽幽道:「遇到你这大坏人後,月儿才知甚麽是真正的男
女之爱,以前朱高炽想碰月儿,月儿总受不了,连手儿都不愿被他拉着,可是由第一眼
见到你,便很欢喜听你的轻薄话儿,还要纵容让你对人家不检点,那晚你占人家最大的
便宜时,月儿!唔!我都是不说了。」
这时来到莫愁湖的进口,守卫明显地增多了,还有便装的禁卫高手,见他们回来,
门卫慌忙打开大门,迎他们进去。
到了宾馆正门时,被聂庆童派来的太监头子右少监李直撑着眼皮子迎上道:「叁位
夫人都留在左家老巷,教大人不用找她们。」
韩柏大喜,暗忖今晚可和虚夜月这美人儿胡闹个够了,顺口问道:「那老贼!嘿!
侍卫长呢?」
李直道:「侍卫长大人一直没有回来,要不要小人使卫士去找他呢?」
韩柏暗笑这老贼头又是因和云清打得火热,乐而忘返,心中着实为他高兴,忙道:
「不用了,可能因流连青楼忘了回来。」
正要进入宾馆,李直道:「专使大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看了看虚夜月,
向他大打眼色。
韩柏心中大奇,向虚夜月道:「月儿!你先进去沐浴更衣,我一会便来。」
虚夜月怎肯离开爱郎身旁,不依道:「人家又不熟悉这地方,有话你们到一边说
吧!」一脸不高兴,好像说人家是你的妻子了,还要对人家左遮右瞒。
韩柏无奈道:「李少监!有甚底事直说无碍。」
李直犹豫片晌,道:「刚才叶素冬大人亲把庄青霜小姐送了来,叶大人前脚刚走专
使便回来了,现在庄小姐正在客厅等你。」说完望向虚夜月,看来两女水火不相容之
事,已是应天城里人尽皆知的事了。
韩柏亦向虚夜月望去。
岂知虚夜月扯着韩柏衣袖,甜甜一笑道:「进去再说!」
两人遂步入宾馆,到了内宅时,自有侍女迎迓。
虚夜月附在他耳边轻轻道:「给你半个时辰去见她,可是月儿浴後便要来找你,令
晚你是月儿的。哼,真不知羞,若月儿这样给人看过身体,怎也没有那麽厚脸皮主动来
找你。」
韩柏那还有空和她计较,送了她进去後,掉头匆匆往客厅赶去。
身穿素青色武士服的庄青霜俏立窗旁,凝视着外面莫愁湖的夜景。
韩柏挥退了侍女与禁卫後,朝她走去。
庄青霜转过身来,脸上惊喜乍现,那动人的艳色,教人目为之炫。
放弛了冷傲之态的庄青霜,倍显妩媚动人,她灼热的目光直接大胆,全无一般少女
的娇怯。
韩柏清楚感到此女既敢爱,亦敢恨,绝不会有丝毫犹豫和後悔。
韩柏想起她蹲在浴盆旁掐水浇身,一对比之左诗与虚夜月等更耸挺的豪乳颤动着的
诱人情境,那还忍得住,迫上前去,直至两个身体紧抵在一起,才停步下来。
他们并没有伸手去抱对方,可是那种抵贴着的感觉更具刺激和挑逗性。
庄青霜这北方美女比虚夜月要高上小半个头,只比韩柏矮了寸许,所以贴到一起
时,两入脸脸相对,四目交投。
韩柏忍不住轻轻用身体挤压着她熟透了的高耸酥胸,阵阵销魂蚀骨的感觉由接触点
传来。
庄青霜眼中射出灼热的情火,两手紧握身後,挺起胸脯,任由这坏蛋借挤压之势来
轻薄她。俏脸逐渐红了起来,却不是畏羞,只是给挑起了处女的春情。
两人一言不发,享受着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甜美滋味。
韩柏完全感受到庄青霜酥胸的柔软、弹性甚至形状。
他从未试过如此专一地去品味这种只限於胸与胸的触碰。
心中暗赞她的丰满比之妖艳的媚娘尤有过之,忽然闲他明白到她为何一向摆出冷若
冰霜的样儿,否则将早会惹来男女间更大的烦恼。
这亦是她在十大美人排名後於虚夜月的原因,若她平时都也像现在这个样子,即管
比起虚夜月来,谁负谁胜尚未可知。
难怪浪翻云和鬼王都看出她身具异禀,任何男人若得到她,必会晚晚缠绵妆笫,体
质弱了点的,那还不一命乌呼。
不过对他的魔种来说,虚夜月和她都极极世珍品,当然,秦梦瑶因身具道胎,又超
胜了她们一筹。
韩柏忍着亲她嘴儿的冲动,低声道:「希望以後庄小姐每次沐浴时,都由本使亲自
守护在旁。」
庄青霜白了他一眼,道:「男人想哄女孩子时总爱轻许承诺,最怕要你真正实行时
却办不到。」
韩柏想了想,点头道:「这话很有道理,为何你的父亲忽然肯放你来呢?」暗叫好
险,若庄育霜每次沐浴都要他陪伴,必会惹起众女妒忌,假若全提出同样要求,那以後
他的大半生怕都要在浴房里度过了。
庄青霜没有追究他顺口胡言,强忍着胸前双丸被韩柏挤压揩擦传来潮浪冲激般的兴
奋刺激,柔声道:「韩柏!坦白告诉青霜好吗?你是否故意闯进浴房来,使青霜除了嫁
你之外,再无别的选择呢?」
韩柏停下了挤压她双峰的动作,不好意思地点头道:「霜儿怪我吗?我早打定主意
来对你无礼,就算你当时不是在沐浴,最後的情况都会是一样。」
庄育霜不但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还把酥胸紧顶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情深款款道:
「应该说喜欢都来不及哩!又怎会怪你,人家肯写纸条约你晚上到闺房去,早打定主意
把终身付给你,只有这样爹才拿我们没法。告诉霜儿,浴房的事,是否由你传出去
的?」
韩柏大感尴尬,硬着头皮道:「可以这麽说,为了得到你,我是有点不择手段
了。」
庄青霜双手缠上他的脖子,笑道:「爹的家教最严,偏出了我这样一个女儿。不过
霜儿终不能不顾他的家声颜面,韩柏你可否正式向爹提亲,那样霜儿便可心安理得把一
切都交给你了。唉!想到事情是否能如此顺意,霜儿便感到很恼哩!」
韩柏两手探出,一手搂着她柔软窈窕却又充满弹力的腰肢,另一手忍不住摸到她丰
满的高臀上,爱不释手,笑道:「山人自有妙计,若我能请得动皇上下旨把你许配与
我,那下旨的一刻便等若霜儿已成了我的妻子,至於婚宴则可再择日举行。」
庄青霜大喜,不顾一切向韩柏献上初吻。
韩柏已是调情老手,温柔多情地引导着她的小香舌,不一会庄青霜呻吟扭动起来,
似要把身体挤入他体内,显是春情勃发。
四腿交磨的感觉尤使双方神魂颠倒。
闹得不可开支时,庄青霜勉力离开了韩柏差点把她迷死的嘴,脸红如火地喘息道:
「韩郎啊!霜儿受不了哩!你再这麽挑逗下去,人家可甚麽也不管了。」
韩柏知她像虚夜月般身具媚骨,乃天生渴求爱情滋润的尤物,分外受不了自己魔种
的挑逗,可是记起了虚夜月只给半个时辰的警告,心中叫苦,惟有装出大义凛然状,昂
然道:「我韩柏怎可贪一时之乐,嘿!不只是快乐这麽简单,而是极乐,就罔顾礼法,
坏了霜儿的名节,明天我立即进宫,求皇上赐婚。嘿!无论如何痛苦,今晚都要忍着不
占霜儿的大便宜。」
庄青霜那知道小子有难言之隐,还以为他真的那麽伟大,一时忘了苦的其实是她自
己,感动地道:「韩郎!你对青霜真好。」
韩柏厚着脸皮接受了她的赞美,暗忖还有些许时间,不若再占占手足便宜,预支些
许欢乐。便把她一对玉手拉了下来,放在她背後,道:「霜儿你再学学刚才那样挺起胸
脯儿好吗?」
庄青霜虽不熟悉男女之事,可是基於女性的本能,见他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酥胸,
那还会不知道小子打甚麽主意,不依道:「韩郎你只顾自己快乐,不理人家难过
吗?.」
韩柏欲火焚身,魔种面对美食早已跃跃欲试,那还理得许多,举起禄山之爪,抓着
她一对丰硕至近乎奇迹的豪乳,嬉皮笑脸道:「你不但不会难过还会挺舒服的!是
吗?」
庄青霜一对秀目再睁不开来,呢声道:「是很舒服,但也很难过哩!韩郎啊,人
家……」
韩柏正要再吻她,虚夜月的乾咳声在入门处响起。
吓得两人连忙分开。
庄青霜更背转了身,向着窗口。
虚夜月笑吟吟走进来道:「你们继续亲热吧!要不要月见给你们把风。」
韩柏摸不清她真正的心意,又不敢问她为何半个时辰未到便闯进来破坏他的好事,
便学她乾咳两声道:「月儿怏来见霜儿,由今天开始你们两人要相亲相爱,否则我定不
会饶过不听我话的人。」
虚夜月来到两人旁,嘟起小嘴气道:「你就晓得恃势逞凶!」又白了他一眼,挨着
庄青霜的肩背道:「霜妹!叫声月姊来听听。」
庄青霜转过身来,没好气地看她一眼道:「你虚夜月比人家年长吗?你叫我作霜姊
才对。」
虚夜月微笑道:「月姊我入韩家的门比你早,自然以我为长,快乖乖叫声月姊来听
听。」
庄青霜两眼一转,学她般笑意盈盈地道:「若韩郎异日纳了个年纪比你大了一倍的
女人,是否也要她肉肉麻麻地唤你作姊姊呢?」
韩柏想不到庄青霜口齿一点不逊於虚夜月,怕虚夜月着窘,两手伸出,分别抄着她
们的小蛮腰,笑道:「告诉我,谁的年纪大一点?」
虚夜月瞪了庄青霜一眼,哂道:「当然是她老过我。」
庄育霜气得杏目圆瞪,正要反唇相稽,脚步声由远而近。
韩柏放开两女,叶素冬走了进来,向韩柏和虚夜月问好後,把庄青霜拉到一旁道:
「已还了霜儿的心愿!可以回去了吧!」
庄青霜垂头道:「霜儿可以待天光才走吗?.我们只是说话儿吧了!」
叶素冬叹道:「你爹肯答应让你夜访韩……嘿!夜访专使大人,全凭师叔我拍胸口
保证会把你完好无恙送回去。刚才我因急事要办,走开了一阵子,已是心中不安,幸好
没甚事情发生。听师叔话好吗?来日方长,那怕没有见面的机会。」
庄青霜无奈下惟有答应。
两人回到韩柏两人身旁,叶素冬道:「末将要领霜儿回去了,皇上吩咐大人明天早
朝前先到皇宫见他,大人千万不要迟到。」
韩柏失声道:「明天?现在离天亮最多不过大半个时辰,我岂非要立即起程。」
虚夜月亦怨道:「朱叔叔真不懂体恤人,连觉都没得好睡。」
只有庄青霜喜道:「既是大家都没得睡,不若大人先送霜儿回府,再去皇宫,时间
上非常恰可了。」
虚夜月狠狠瞪了庄青霜一眼後,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挽起庄青霜的手
臂对叶素冬道:「我们两人陪尊使坐车,大人在旁护送好吗?」
叶素冬看了立显眉飞色舞的韩柏一眼,除了心中祈祷庄青霜莫要在车内弄出事来
外,还能作甚麽呢?
与鬼王府遥遥相对的大宅里,虽灯火黯淡,可是方夜羽等亦是一夜没过眼睛。6
众人坐在厅里,除了方夜羽、里赤媚、年怜丹外,还多了个满脸短戟须的大汉。
此人一身华服,骤眼看去像个腰缠万贯、颐气指使的大商贾,可是浓黑的剑眉下射
出那两道阴骛威严的目光,却教人知道他绝非善类。
更慑人的是他一脸阳刚之气,手足都比一般人粗大,整个人含蕴着爆炸性的力量,
若上阵杀敌,此人必是悍不畏死的无敌勇将。
这充满杀气的人正是刚刚抵步的色目第一高手,以一身刀枪不入的气硬功驰名域外
的「荒狼」任璧。
年怜丹今晚既采花不着,又折兵损将,颜面无光,默坐不语。
这时方夜羽说到水月大宗行刺朱元璋失败的事,不悦道:「蓝玉这人刚愎自用,独
行独断,这样刺杀朱元璋,纵使成功了,亦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徒然白白便宜了燕王
棣。」
任璧初来甫到,仍弄不清楚京师里复杂的人事关系,奇道:「朱元璋若死了,天下
大乱,我们不是可浑水摸鱼吗?为何反便宜了燕王棣?」
里赤媚淡淡道:「原因有两个,首先我们是希望能把朱元璋杀死,嫁祸
到燕王棣身,去此劲敌,那就最理想了;其次则是铲除鬼王,因一天鬼王仍然健
在,以他的威望,随时可起而号召天下,跟燕王在幕後操纵允,在人心思治的时刻,所
有人都会站到他们那一边,那不是反帮了燕王棣一个大忙吗?」
任璧狞笑道:「这个容易,明晚我便混在抢鹰刀的人里,冲入去杀人放火,制造混
乱,觑准机会击杀虚若无,那不是一了百了。」
里赤媚没好气道:「你当自己是庞斑吗?鬼王府高手如云,屋宇布置隐含阵法,杀
起来时,能逃出来已属万幸。唉!若鬼王真是这麽容易干掉,昨天里某回来时,早携着
他的人头了。」
年怜丹领教过鬼王厉害,插口道:「现在我们的力量还是稍弱了一点,若素善和女
真族的人来了,配合胡惟庸、蓝玉和东瀛高手,加上有楞严作内应,便会是完全不同的
另一个局面。」
方夜羽苦笑道:「大师兄现在正头痛得厉害,朱元璋被刺回宫後,大发雷霆,将师
兄骂个狗血淋头,责令他若叁天内找不到水月大宗,便革了他厂卫统领之职,唉!蓝玉
今次真累惨了我们。」
年怜丹皱眉道:「楞严他乃厂衙大头领,只不知若有起事来,他手上那庞大的密探
系统,能否为他所用呢?」
里赤媚叹道:「若是可以的话,朱元璋就不是朱元璋了,他连鬼王都不肯全信,何
况楞严;楞严的厂卫分为东南西北四个系统,每个系统都由朱元璋的亲信统理,所以楞
严看似权倾朝野,可是若朱元璋要革他的职,除了他特别安插属於我方的数十人外,想
多找个人支持他都难比登天,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他的权力可说全来自朱元璋。」
方夜羽接口道:「朱元璋真正信任的人是叶素冬,这人武功既高,又可动员八派的
力量,绝不可小觑。今次水月大宗剌杀失败,必惹起他的警觉,会请八派的高手出动护
驾,只要来个无想僧或不老神仙,便够我们头痛了,蓝玉真是胡作妄为,真恨不得揍他
一顿出气。」
年怜丹笑道:「很少见小魔师这麽动气。」
里赤媚叹道:「现在我们被迫得只剩下了陈贵妃这着棋子,若再给破坏,要被迫出
手硬干时,便是下下之着,我也给气得要死了。」
方夜羽断然道:「现在首要之务,就是杀死鬼王和韩柏,这两人不除,我们所有计
划都等若水中之月,毫不着实。」
年怜丹奇道:「我虽恨不得把韩柏撕作粉碎,却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重要,非杀不
可?」
方夜羽忽站了起来道:「我想回房休息一会,让里老师告诉两位吧!」迳自去了。
年任两人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转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里赤媚。
里赤媚容色平静,淡然自若道:「要杀韩柏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秦梦瑶选中他来
对付我们,就像当年言静庵拣了朱元璋一样,假若我们不趁这小子未成气候时干掉了
他,极可能会重蹈当年覆辙。」
任璧失声道:「难道他比浪翻云更厉害吗?」
里赤媚横了他一眼道:「除了庞老外,确是没有人可以比浪翻云更厉害。可是浪翻
云现在和庞老正互相牵制,绝不会公然插入我们的斗争里,所以反不足惧,而韩柏这小
子则处处受人欢迎,无形中联结起本已四分工裂互相对抗的各大势力来应付我们,故若
不把他铲除,後果真是不堪想像,而且他的魔功每天都在突飞猛进中,谁能担保他将来
不是另一个庞斑。」
里赤媚见年任两人一时无语,又道:「韩柏这人对女人有魔异般的吸引力,各大美
女包括断了七情六欲的秦梦瑶都对他倾心,我真怕素善亦会步上虚夜月庄青霜的後尘,
成为了他的俘虏,那时怕我们都要返西域放牛了。」
任璧一拍胸膛道:「这事放在我身上。」
里赤媚皱眉道:「别忘了这里是朱元璋的地盘,一个不好,谁也要吃不完兜着
走。」
年怜丹笑道:「放心吧!这小子最是好色,尝过青楼声色之乐後,定忍不住偷偷溜
去再寻甜头,只要摸清他的动向时刻,那就可叫他向阎王报到了。」
里赤媚苦笑道:「无论用甚麽计也好,切不可用美人计,这点必须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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