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势压群雄
乾罗等逃离长江,为了避开敌人,乾罗肩起了宋楠。戚长征则背着宋媚,提气朝京
师的方向狂奔。
直走出叁十里许外,才放缓脚步,辨认地势方向。
乾罗功力毕竟比戚长征深厚得多,又故意快走两步,好让这对男女卿卿我我。
宋媚身体毫无保留地紧贴在个郎背上,早羞不可抑,又给那接触的刺激,弄得心如
鹿撞,呼吸急促,既尴尬又销魂。
乾罗专拣荒僻之处走,路上杂草蔓生,显然长期没有人经过。
戚长征远远迫在他背後,向後面的宋媚道:「刚才害怕吗?」
宋媚俏睑凑前,娇笑道:「有你保护人家,媚媚当然不怕。」
戚长征涌起护花救美的气概,头往侧稍移贴上它的脸蛋道:「有件事找想和媚媚你
打个商量。」
宋媚作了一声表示舒服的娇吟後,谢道:「说吧:对人家说话何必要吞吞吐吐,还
不知媚儿全听你的话吗?」
戚长征歉然:「正因我怕你会曲意来迁就我,所以才让你可以拒绝找。」
宋媚大嗔道:「真不知人家心意吗?只要你喜欢,媚媚便依从了。」
戚长征大喜道:「那就好极了,不知是否我性欲特别强,这样背着你弄得我欲火如
焚,很想和你欢好交合。」
宋媚那想得到此子原来满脑是坏东西,立时俏脸绯红,大窘嗔道:「戚郎啊乾爹和
大哥就在前面,我们怎可以……唔……你说吧!」
戚长征笑道:「只要你合作,跑着也可以,不过这样似乎对你不尊重,尤其这是你
的第一次,老戚才不想你回忆起来都心惊胆跳呢:」
宋媚又羞又窘,但对他的体贴仍是心存感激,若他一边走一边行事,给人看到,她
还那有面目见人,赧然道:「原来对你乖是这麽吃亏的:」
戚长征失声笑道:「我虽爱男女之欢,却非常有自制力,只是随口和你说有这样的
可能性,已大感香艳刺激了。」
宋媚虽生於官宦之家,但自幼随乃父往来各地,所以绝无一般闺女的畏怯,给他逗
起了春心,忍不住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痛得戚长征「哎唷!」叫起来,她才对:
「你这人对女人这麽有办法,既大胆又风流,究竟搞过多少女人?」
戚长征偏爱和美女调情,宋媚的大暗直接,最合他脾胃,笑道:「我那有什麽手
段,只是宋小姐可怜我、垂青於我老戚而已:」
宋媚嗔道:「竟把责任推到人家身上,明明是你主动侵犯人家,累得人家除了你外
什麽人都不嫁了。」
戚长征大乐,亲了亲她脸蛋,後面抽着她腿弯的手上下游移抚捏着,叹道:「小媚
的大腿真结实,摸上手的感觉动人极了。」
宋媚颤声道:「人家走路走得腿都粗了,已不知多麽担心,还这麽取笑人家。」
戚长征忙道:「现在是恰到好处,我可用曾详细检验过媚媚玉腿的专家身分给予如
此品评,嘻」
宋媚给他言语逗得羞喜交集,偏又爱听他这些风流言语,由後搂紧了他,正要说
话,戚长征忽地停了下来,原来到了乾罗和大哥宋楠旁。
她本以为戚长征会放她下来,岂知对方却毫无这意思,自己又舍不得离开他强壮的
背腰,唯有仍含羞伏贴他身上,心儿霍霍急跳。
他们站在一个山头上,山下旷野处隐有几点灯火。
乾罗道:「下面应该就是秣陵关。」指着远方一座雄峻的大山,和隐见反光映照的
长河道:「那座就是应天府东南面最高的方山,绕山而过的是由应天府流出来的秦淮
水。」
宋媚凑到戚长征耳旁轻声道:「好夫君!求你放人家下来吧!人家快羞死了。」
戚长征嘻嘻一笑,放了她到地上,怕她双腿不习惯,仍体贴地搀扶着。
宋楠喑忖像戚长征这江湖人物,最不守俗礼,亦不以为异。心神转往如何混进应天
府去,道:「秣陵关是京师东南重镇,关防严密,但又是往京师的必经之路,不若由我
向把关将领表露身分,由他们报上京师,蓝玉的势力应该伸展不到这裹来吧?」
乾罗嘿然道:「宋世侄太天真了,我也相信守关将领必然是朱元璋信任的人,可是
只怕你人未见到,早给宰了。你那些书信关系到蓝玉的生死,他怎会疏忽了这麽重要的
必经关口。」
宋楠焦虑道:「那怎办才好呢?」
戚长征哈哈一笑,看看残星欲坠,天将破晓的夜空,通:「趁天还末亮,我们便打
他妈的一场硬仗,爬过关,好赶上明晚和大叔等吃餐晚饭。」
乾罗失笑道:「这小子想到动刀动枪便兴奋。」由包袱里取出一条布带,抛给宋媚
道:「还不请你的夫婿把你绑起来?」
宋媚先是一愕,才把握到乾罗的意思,红着俏脸推了长征一把,那含情的模样儿诱
人之极。
宋楠尴尬道:「不用绑我吧!真悔恨早年没有学功夫」
乾罗叹道:「若宋兄是媚媚的姊姊就好了。」
韩柏随着一片碎瓦,落到玄母庙内广阔的神殿裹,双掌上推,一方面把碎瓦送回上
面的破洞,挡追兵,亦加速落往地上。
四周神像林立,正中是高及殿顶的玄毋娘娘的金身巨形塑像,在供奉两旁的长明灯
映照下,一片庄严肃穆的神气氛。
韩柏眼光来到神态各异的代表东南西北四大天王手持着的兵器上,大喜过望,扑了
过去,说了声对不起,随手取了把大关刀,「砰」一声硬以魔功撞破侧墙,来到庙外围
墙内的空地裹。
头顶上风声响起,古剑池的美丽女性高手「慧剑」薄昭如由墙上扑下,手中宝刃当
头砍来,动作疾若电光火石,兼之剑锋生寒,凌厉异常。
韩柏陪忖自己又没有采过你,为何如此落力,一晃双肩行云流水错开两丈。
薄昭如一声娇叱,剑尖点地,凌空改变方向,如影附形追击而至。
韩柏眼见四周人影绰绰,暗唤了声娘後,头也不回,关刀往後挥去,硬架敌剑。
兵器交击,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
.薄昭加的长剑差点脱手,心中骇然。
在十二种子高手裹,她排名仅次於不舍和谢峰,功力深厚,虽吃了对方重兵器的
亏,仍禁不住对方的劲道骇然凛佩。
韩柏亦是心中暗凛,想不到这弱质纤纤的女流之辈,竟可硬挡自己一招,使自己想
趁势後退,拿她作人质的好梦亦化作泡影。
就在这稍一延迟裹,头上前方全是刀光剑影,狂喝一声,他再撞破右侧高墙,跌到
庙墙和民房间的长街处。
还未站稳,再次陷进重围裹。
韩柏魔性大发,炯若寒星的虎目射出森冷电光,大关刀旋舞一圈,挡开了两剑一
刀,再持大关刀挺立原地,气势坚凝,强猛无俦。
忽然有人叫道:「让开」
韩柏的心静了下来,冷然转身。
只见书香世家之主向苍松脚不沾地,人剑合一,往他击至。
其他人见这一派宗主亲自出手,都放心地往外退去。
人未至,韩柏已感到对方宝剑生出森寒的剑气,破空潮涌迫来,令人呼吸顿止。
韩柏夷然不惧,吐气扬声,大关刀全力振臂由下而上,百戳对方咽喉,势若雷霆,
快如电闪,竟是同归於尽的招式。
向苍松心中喑赞,知道对方看出自己气势蓄满,锋芒难挡,才以这不顾自身的打法
应变。
他当然不会和这淫贼同归於尽,化攻为守,手中剑猛劈在大关刀处。
「当!」的一声脆响,远近可闻。
向苍松借刀飘起,挽起剑芒,再化作千万道剑影,往下方的韩柏攻去。
韩柏被他长剑劈得两手发麻,暗呼厉害,又见对方毫不停滞,连消带打,招数奇奥
玄妙,不敢逞强,竟就地滚往一旁。
几名拦在那方的八派弟子早严阵以待,却想不到对方用的是这种不顾仪态身分的招
数,错愕间大关刀由地面声势汹汹横扫而至,那敢硬挡,退往两旁。
向苍松这时落到地上,他乃一派完主身分,连续两招仍师老无功,不好意思再追,
立定不动。
韩柏破开重围,那敢迟疑,再滚几步,弹了起来,掠进一条横巷去。
直到这刻,对方宗师级的人物裹,除了向苍松出过两招外,其他无想憎等全袖手旁
观,可是假若韩柏真的没有人可以拦阻,又或已出手伤人,他们自然不会任他横行。
倏地田桐现身横巷尽端,手持无量剑,迈步直追上来,气势坚凝,杀气罩身。
韩柏暗叫厉害,若化解不了对方势,必会陷进至死方休的挨打之局。但又知道若连
田桐都收拾不了自己,自然轮到更高一级的沙天放、庄节和忘情师太等人出手,那种胜
不得,败不可的矛盾,使得他差点要把「妈呀」叫了出来。
转念之间,手中关刀砸扫过去,竟用硬拚硬的打法,迫田桐决战。
要知在这横巷之内,根本没有闪躲的馀地,故对擅於近身搏击的田桐绝对有利。
韩柏的关刀反不易发挥出重型兵器的威力,所以在两旁屋顶观战的人都以为韩柏会
设法跃离小巷,叫田桐在空旷的瓦面比斗,那想得到他竟不作此图。
身在局中的田桐却是另一番感受,韩柏关刀末至,可是关刀带起的森寒杀气,潮涌
浪翻般卷来,隐有一去无回的气势。尤可惧者,是对力的大关刀丝毫不受窄巷的狭小空
间影响,既威猛刚强,但又灵动巧妙,把两种截然不同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颇有
点不舍「两极合一」的味儿,那知韩柏亦是受到来自秦梦瑶双修心法的影响。
这刻给数十对眼睛盯着,田桐欲退不能,唯有硬着头皮,使出无量剑法的精萃,封
架敌刀。
大关刀倏地升起,避过敌剑,在田桐眼前上空,化作无数刀影。
乍看韩柏空门大露,可是田桐却感到自己刚才连关刀的影子都碰不到,已使自己辛
苦蓄的气势土崩瓦解,现在关刀又紧紧把自己笼罩着,不要说进攻,连退走都有问题,
心神一颤下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观者无不哗然,谁都想不到薛明玉厉害至可迫退田桐的地步。
韩柏一声暴喝,关刀疾劈而下。
田桐亦狂喝一声,无量剑闪电挑出,身法步法,均暗含无数变化和後路。
「当!」一声,田桐竟被韩柏连人带剑震退叁步,後路变化一点都派不上用场。
田桐终是一流高手,退而不乱,挽起剑花,守得周详严密。
众人均屏息静气,注视着巷内恶斗的发展。韩柏遇强愈强,杀得兴起,抛开一切,
奋起神威,踏步进击,大关刀涌起千重光浪,狂风般往阵刚稳的田桐卷去。
到这刻八派上下人等,才真正认识到韩柏盖世的豪勇和可怕的实力。
风声响起,沙天放扑入巷中,凌空一拳向韩柏背心击去,大喝道:「万恶淫徒,人
人得而诛之!竟不顾身分,要与田桐夹攻韩柏。
田桐正心胆俱寒,见有西宁叁老之一的沙天放助,大喜下改退守为强攻,出剑疾刺
对方脸门,教对力不能前後兼顾。
这时连眼力高明的无想僧、不老神仙之辈,均认为韩柏要避过这燃眉之急的险境,
舍往上拔起躲避,实再无他途。如此田桐和沙天放两大高手便可乘着优势追击,把陷於
绝对下风的韩柏收拾。
八派年轻一辈声四起,只有云素心想,虽说擒拿恶人,不须讲究武林规矩,但以田
桐和沙天放两人的身分地位,联手夹击对方一人,而沙天放又是乘人之危出手,终有点
不公乎。可是恩师在旁,那轮得到她一个小尼姑发言。
眼看沙天放动气似狂飙般的一要击中韩柏背心,韩柏倏地前冲,大关刀不顾一切往
田桐电闪砍去。
这次轮到田桐大惊失色,他虽一向出手狠辣,但并非说他不贪生怕死,只不过是不
爱惜别人的生命罢了。
而且对方此着,实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并没有留下後路,若以攻对攻,十有九成
是自己老命不保,那时纵使沙天放把对方一拳轰毙,亦於已无补,自己怎犯得着作这淫
贼的陪葬品,一声长啸,翻身跃离窄。
「蓬」
沙天放风击中韩柏背心。
韩柏惨一声,踉跄前仆。
沙天放大喜,加速扑去,拳化为爪,抓着韩相的右肩胛,意图挥碎他的肩骨,废掉
对方半边身子,好生擒活捉。
韩柏喷出一口鲜血,心头一松,回复了神功。
这是他从与年丹剧战领悟得来的法门,把对方摧肝碎脉的气劲藉喷血度出体外,实
是他挨打功更深一层发挥。此时见沙天放魔爪已至,猛一矮身,头都不回,大关刀反劈
过去,疾斩对方手腕。
在场诸人无不色变。
他怎能挨了以功力深厚着称的沙天放一拳仍能如此豪勇?
沙天放一声怪叫,无奈缩手时,韩柏倏地後退,带得关刀当胸往他捣来。
沙天放失了势子,勉力一掌拍在刀锋处,借方往後飘出了十多丈。
韩柏并不追赶,正要逃走。
忘情师太一声佛号,领着娇滴滴的云素跃入巷裹,拦着去路。
沙天放虽暴怒如狂,可是自己师老无功,唯有把擒贼之责,交到忘情师太手中。
韩相深吸一口气,关刀而立,摆开门户。
忘情师太和云素见他陷身险境,但说停便停,意态自若,屹立不动若渊停岳峙,亦
不由心中暗赞,如此人才,却走上歧途,变成人人想得而诛之的淫徒。
韩柏在近处看云素,更是心神皆醉,高度可与他平头的美女还是初次遇上,特别是
那对长腿,若可和她上床,那种快乐真是想起来便兴奋。
忘情师太见他死盯着爱徒,饶是她如此修养,仍心中震怒,冷冷道:「云素,出手
领教高明吧!」
围观的人都大感讶异,这薛明玉如此厉害,忘情师太怎还放心让这麽纤美柔弱的年
轻尼姑出战?云素清脆地娇应一声,「铮」的一响,拔出剑来。
韩柏大吃一惊,摇手道:「在下不想和小师傅打,不若……噢……」猛见剑光暴
涨,迎面刺到。
谁都想不到这支文静静的小尼姑,剑法如此凌厉,由离至攻出,找不出丝毫间隙,
不让人喘半口气。
韩柏怕伤了她,舞起关刀,化作光网,护着前方。
「叮叮叮:」叁声轻响,韩柏差点给她刺破护网,大声喝,闪退两步,在窄小的空
间裹发挥出关刀横扫千军的威势,便架了对方七剑。
兵刃交击声不绝於耳。
云素仍是耶悠闲样儿,无论怎样直刺横劈,都像轻飘飘没有用力的样子,敌势强
时,便飞花落絮般随关刀飘移,敌势稍敛,又加强攻击,姿态美至难以复加,若得八派
声雷动,想不到她比杜明心和老一辈的薄昭如这两个子高手更厉害,连田桐都似逊了她
一筹。
韩柏却是暗暗叫苦,若连忘情师太的徒弟都打不过,今晚那有机会继续做人?大喝
一声,挥刀迫退了云素,两手一拗,便生生把关刀的木分中折断,变成左右刀,然後刀
齐施,怒涛拍岸般向云素攻去。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忘了云素打气,那有人会这样折断兵器来用的呢…云素连挡了
对方迅雷疾电的七招後,大吃不消,对方忽攻势一敛,气机牵引下,剑芒暴涨,攻了过
去。
「锵!」的一声,竟被对方把剑以刀挟个正着,「薛明玉」凑了过来,深情地道:
「我真是被冤仟的:」
云素呆了一呆,抽剑飘退,在众人的一阵茫然裹,回到忘情师太旁,垂首道:「徒
儿不是他对手啊!」不知如何,她竟深信韩柏这句话,当然不明白是感应到他的魔。
她虽不能像秦梦瑶般结下道胎,可是自幼修行,心无杂念,兼之韩柏的魔种对女性
又特别有吸引和慑服力,所以云素才有此直觉。
忘情师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寒芒亮起,望向韩柏,正要出手,上方传来无想
僧的声音道:「薛兄武功诡变百出,大出本人意料之外,所以决定亲自出手,把你生
擒,薛兄准备好了。」
韩柏仰天长笑,说不尽的英雄豪气,道:「来吧!本人何须准备什麽呢?」
无想僧叫了声好,倏忽间已站在忘情师太、云素和韩柏中间。
四周静了下来,屏息静气看着这两战庞斑,虽败犹荣的顶尖高手,如何生擒这潜力
无穷的采花淫贼。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咿呀」一声,韩柏左方的民房木来紧闭着的木门打了开
来,一个高大人影悠然走了出来。
韩柏一见大喜,差点要跳将过去把他抱着吻,原来竟是「覆雨剑」浪翻云。
无想憎两眼闭起前所末有的光芒,紧盯着浪翻云每一动作。
浪翻云来到韩柏身旁,和他并肩立着,微微一笑道:「闻大师之名久矣,想不到今
天才得睹大师神,足慰乎生。」
无想沈声道:「「覆雨剑」浪翻云。」
此勺一出,全场四十多人无不动容。
更没有人明白为何这天下无双的剑手,竟与淫贼薛明玉像至交好友般站在一块沙天
放在後方大喝道:「浪翻云你是否想维护这采花淫贼?」
浪翻云潇一笑道:「沙公说得好,正是如此。」
忘情师太移前一步,来到无想僧之旁,冷然道:「浪兄不怕有损清誉吗?」
浪翻云目光落在背後的云素身上,喑赞一声,才慢条斯理的道:「别人怎麽想,浪
某那有馀瑕理会。」
不老神仙闪落两人後方,喝道:「浪兄这样不是公然与我八派为敌吗?」
浪翻云仰天一阵长笑道:「这不是废话是什麽?浪某乃黑道中人,从来与八派是敌
非友,亦不会费心力去改变这情势,怎样?你们一是退却,一是浪某和这无辜的仁兄硬
闯突围,任君选择。」
「无辜?」
颜烟如尖叫着落到无想憎和忘情师太前方,眼中泪花滚动叫道:「枉我还一百崇拜
你浪翻云,今天竟然这奸淫了我这真正无辜的女子的淫贼出头,我恨死你了。」
浪翻云柔声道:「姑娘勿激动,杀错了人才真是恨海难填。」
颜烟如和他双目一触,认出他那对黄睛来,再往「薛明玉」瞧去,才看清楚对方眼
神清澈通明,立时发起呆来,就在此时,耳旁响起浪翻云的音道:「薛明玉早死了,那
天船上的薛明玉是我扮的,现在的薛明玉则是我的好友扮的,还望姑娘看在我的脸上,
不要捣破。」
颜烟如像给人当胸打了一般,跌退两步,全赖抢前来的云素扶着,才不致跌到地
上。
一直支持着它的力量就是报仇雪恨,现在知道薛明王死了,立时六神无主,一片空
虚。
浪翻云使的是腹语传音术,高明如无想僧,亦不知道他曾向颜烟如说过话,只见两
人对望了一阵于,颜烟如像变了另外一个人般,再无半分斗志,都大惑不解。
後方的不老神仙见浪翻云头也不回,公然对他抢白,心正狂怒,嘿然道:「好!就
让我们见识一下名动天下的覆雨剑。」
「锵锵」之声不绝於耳,过半人拔出兵器,准备大战。
韩柏心中大定,乘机欣赏着颜烟如和云素,饱餐秀色。
云素一百好奇地看着浪翻云,感应到韩柏的目光,朝他瞧来,目光交触下,芳心升
起难以形容的感觉,竟吓得垂下目光,暗念降魔经。幸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浪翻
云身上,没有留神它的情态。
韩柏心中二来,暗忖虽然她是出家人,但看来自己并非全无机会。美色当前,这小
子什麽顾忌都抛开了。
庄节的声音传下来道:「浪兄语气暗示薛明玉无辜,不知可否拿出证据来呢?」
众人都点头称善,若可不动手,谁想对着浪翻云的覆雨剑呢?
浪翻云微微一笑,伸手搭上韩柏的宽肩,哑然失笑道:「真正的薛明玉当然不是无
辜,假扮薛明玉的如年丹之辈,亦不是无辜的。浪某便亲手宰了一个来自东瀛的假
货。」按着用力搂了韩柏一下,忍着笑看韩柏道:「可是这个薛明玉的孪生兄弟,却绝
对是无辜的。只是你们这些所谓白道正义之士,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才致误会
重重。」
按着冷哼道:「若他真是薛明玉,鲜血早染满长街,我敢夸口说一句,即使你们全
体出动,要杀死他仍要付出惨痛代价。」
四周静至落针可闻。
浪翻云说出来的话,谁敢不信。
事实上白浪翻云现身後,他的举动言语便一直把八派之人压得喘不过气来,震慑全
场。
大喝声中,京城总捕头宋鲲跃到不老神仙旁,豪气地道:「一个是采花淫贼,一个
是朝廷钦犯,今晚幸有各位贤达高人在……啊:」
浪翻云反手一扬,啪的一声清响,宋鲲踉跄後退,睑上已多了个掌印,连旁边的不
老神仙也护他不着。
不老神仙两眼杀气大盛,却始终不敢抢先出手攻击。
气氛立时紧张起来。
浪翻云冷冷道:「再听到宋鲲你半句说话,立即取你狗命,绝不容情。」
宋鲲吓得再退五步,捧着脸不敢出言。
向苍松长叹道:「虽说黑白两道水火不相容,可是我们八派一直对浪兄非常尊重,
何苦要迫我们出手,徒使奸徒窃笑。」
浪翻云哑然笑道:「那你们就可和朱元璋坐看我们和奸徒相斗了,是吗?」
八派上下之语塞。
忘情师太柔声道:「浪翻云岂可如此便下断语,我们这次的元老会议,正是要决定
此事。」
浪翻云有点不耐烦地道:「不必多言,你们一是退走,一是动手,爽快点给我一个
答案。」
云素忍不住再台起头来打量浪翻云,她还是首次接触这黑道的真正高手。心中奇
怪,为何他比诸位师叔伯更坦诚直接,更有英雄气概呢?连这采花贼的孪生兄弟,都是
那麽有扣人心弦的豪情侠气,只是那对眼似坏了点。
一直没有作声的无想憎忽然笑了起来,踏前两步,伸出手来,递向浪翻云。
浪翻云在他手刚动时,手亦伸了出来。
两手握个正着,同时大笑起来。
无想僧摇头叹道:「现在连贫僧都相信这是薛明玉的孪生兄弟了,不信的便是笨蛋
傻瓜。」按着转头向颜烟如道:「颜姑娘,贫僧说得对吗?」
颜烟如花容惨淡,微一点头,挣开云素,同忘情师太双膝跪下,凄然道:「师太在
上,颜烟如现在万念俱灰,望师太能破例开恩,让我归依佛门,以洗刷污孽。」
这几下变化,教众人都有点茫然不解,但无想僧既有这样的说话,这场全无把握之
仗看来是打不成了,都松了一口气,亦有点失落。
不老神仙一向和少林有嫌隙,心中暗怒,却又无可奈何,没有了无想憎,别人刀剑
加颈,也不会去招惹浪翻云,就像他不敢挑战庞斑那样。
浪翻云和无想僧两手分开,对视而笑,充满肝胆相照的味儿。
无想僧喟然道:「谁不知真正英雄是上官飞,然亦奈何」一声佛号,原地拔起,倏
忽没在屋宇後,竟是说走便走。
不老神仙冷哼一声,往後飞返,亦走个无影无踪。
忘情师太深深望了浪翻云一眼,数了一口气,把颜烟加拉了起来,正要说话,浪翻
云向颜烟如笑道:「颜姑娘,有没有兴趣陪浪某去喝杯酒?」
颜烟如「啊」一声叫了起来,手足无措地望向这天下无双的剑手。
众人一听下全呆了起来,人家姑娘正悲戚凄凉,哀求忘情师太她剃渡,这边厢的浪
翻云却约她去喝酒谈心。
浪翻云来到忘情师太、颜烟如和云素身前,同韩柏打了个手势道:「薛小弟,还不
去干你的要紧事?」
韩柏正在看着云素,如梦初醒,拔身而起,到了高空一个转折,扬长去了。
忘情师太微微一笑,无论什麽话出自此人之口,都有种理所当然的气概,教人不能
狠心怪他,转向颜烟如道:「贫尼给颜施主叁天时间,假若仍末改变主意,可到西宁道
场找贫尼。」向浪翻云合什宣了声佛号,领着云素去了。
庄节等亦纷纷客气地向浪翻云告辞,转眼走个一乾二,剩下颜烟如一人立在巷,芳
心忐忑狂跳,不知是何滋味。
浪翻云擦扃而过,柔声道:「来!我带你去一间通宵营业的酒铺,可顺道欣赏秦淮
河的夜景。」
颜烟如俏脸一红,身不由主追着这神话般的人物去了,忽然间,她又感到天地间充
盈着生机和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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