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世媚术
常德府。
在城北一所豪宅里,白芳华、解符、楞严、谢峰等人,正收集着从各方传来有关敌况的
消息。
武昌韩府一战,使他们遭受到最严重的挫折和打击,失了一批无可替代的高手和厂卫。
浪翻云和怒蛟帮的声望更被推上了新的巅峰。
很多本已接受朝廷招聘的有份量江湖人物和帮会门派,纷作观望退缩。
若再让怒蛟帮夺回怒蛟岛,後果将更不堪想像。
怒蛟帮势力日渐膨胀,朝廷的主力又摆在应付燕王的北军处,所以白芳华虽内伤未愈,
仍不得不赶来常德主持大局。此事极端隐密,岂知到常德才两天,敌人竟摸上门来,以迅雷
不及掩耳的手法刺杀了曲仙州和宋玉,怎不教他们心胆俱寒。
解符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众人知他不但不能从忘情师太的掌伤中复元过来,还在不住恶化,心情更是重如铅坠。
待他咳罢,白芳华沉着脸向手下问道:「陈大人为何仍没有来呢?」
手下回应道:「我们叁次派人去催他到来商议,他都推说正忙於布置缉拿反贼,最後一
次我们连见他一面都不得其门而入。」
白芳华失声道:「不好,陈渲要造反了!」
众人无不色变。
今趟他们到常德的厂卫高手,人数只有二千,假若陈渲造反、对着这种握有兵权的重
将,他们不要说反击,连自保都成疑问。
愣严动容道:「教主之言极有道理,否则我们怎会完全找不到反贼的踪影。」
谢峰道:「先发制人,我们立即把陈渲拿下,褫夺兵权。迟则恐情况更趋恶劣。」
白芳华望往窗外微明的天色,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迟了,一晚工夫,陈渲应可把整个
常德的本地官员将领策反,而且他们有韩柏等在背後撑腰,我们拿甚麽去和他们硬碰。」
沉默片晌後,望向解符道:「符老!你可以教芳华怎办吗?」
解符苍白的脸容现出一个枭雄气短的苦笑,沉吟道:「我们应立即由陆路离开,到龙阳
召集人马,看准形势再作决定。」
白芳华轻叹道:「武昌一战,使我们优势尽失,还累得齐泰的水师变成了孤军。今趟能
否有命离开常德,仍是未知之数哩!你们立即动程,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众人闻语,尽皆愕然。
常德府最大的码头处,江边船舶无数,岸上闹哄哄的,大批脚夫正起卸着货物,加上许
多候船的商旅客人,更显一片都邑的繁忙景象。
在樯桅如林的湖岸处,泊了数艘水师巨舰,那处的江岸由明军把守,不准任何人接近。
远方可见水师船舰穿梭巡逻,气氛紧张。
泊岸的楼船巨舰,其中之一是陈渲的帅船,韩柏等人就是躲在那里等候消息。
众人正在船舱内吃早点时,陈渲匆匆回来,喜道:「没有问题了,我跟属下提说起来,
原来人人均看好燕王和贵帮,只是平时咽在心里吧了!」
荆城冷笑着迎他入座,道:「陈大人辛苦了,忙了整晚,先坐下吃点东西吧。」
陈渲现时那来胃口,急接着道:「白教主他们已猜到我出了问题,天亮时悄悄离开,我
看他们是要潜到龙阳,若我们立即由水路赶去,保证可赶在他们前头,先一步控制龙阳,再
布局予他们迎头痛击。」
风行烈正要说话,陈渲的副将查石林神色古怪地匆匆进来道:「白芳华来了,刻下正在
码头处,说要见忠勤伯一面。」
各人全呆了起来。
范良极冷笑道:「这妖女又不知要玩甚麽把戏了?」
戚长征霍然道:「让我立即出去把她宰掉,你们负责抓着小柏。」
众人眼光全集中到韩柏处时,这小子苦笑道:「诸位大人大哥英雄好汉,请高抬贵手,
我看她此来是没有恶意的,我会小心防备的了。嘿!听听她有甚麽话说也是好的。」
范良极怒道:「说不定她有甚麽同归於尽的想法,要与你玉石俱焚,那时我怎向诸位乖
妹子交待?」
荆城冷笑道:「范前辈放心好了,白芳华终是对小柏馀情未了,何况现在即使除去小
柏,亦影响不了大局。她实在无须如此不智,照我看她是来从事交易居多。」
戚长征嘿然道:「馀情未了就更糟,女人爱起一个男人来,绝对没有理性可言,若她抱
着殉情的心,小柏……哎哟!」下面给韩柏重重踩了一脚。
韩柏长身而起,抱拳道:「各位万勿忘了本浪子福大命大,否则鬼王怎会把女儿放心给
我。荆师兄就是明白此点,才肯让我去与这妖女周旋。请了!」
众人为之语塞,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舱门外。
离开舱厅,韩柏立即加快脚步,到船头时,见到岸上的白芳华在十多名卫士的监视下,
正微笑地向他挥手,心中一热,飞身落船,来到白芳华身前。
这姣艳的美女没有半点芥蒂的样儿,欣然迎了上来,一把挽着他的手臂,情意绵绵地
道:「韩柏!陪人家随意逛逛好吗?」
韩柏待要答应时,陈渲手下里一名头领模样的大汉道:「忠勤伯!你们有甚麽话,在这
里说不是更方便吗?」
韩柏笑道:「我和白教主相识多时,很多话是不方便当众说的,嘻!我们去了,千万不
要跟来偷听。」
陈渲的手下无可奈何,惟有看着两人消失在人潮里。
两人默默无言,在沿着码头繁华热闹的大街缓缓走着,女的生得百媚千娇,男的则轩昂
清奇,彼此又是态度亲,途人无不侧目。
白芳华拉着他转进了一条僻静的横街,再闪入一间屋子的後园内,幽幽一叹道:「为何
人家曾多番想害你,你仍对人家那麽好和信任呢?」
韩柏坦言道:「或者是你生得那麽标致动人,又那麽懂得哄我开心吧,给你暗算时确是
很不高兴,不过转眼又忘了,只会想着你诸般好处。」
白芳华失笑道:「你的好梦瑶不是警告过你说我这妖女不可靠吗?你敢不听她的话?」
韩柏探手过去搂着她的蛮腰,在院落间一片宁静的竹林边一方大石上坐了下来,吻了她
脸蛋道:「小宝贝今天来找我有甚麽心事话儿请快说出来吧。须知我是要保证你不会暗算
我,老贼头他们才肯放我来见你的。好宝贝千万不要令我失望,否则以後本浪子休想在老贼
头前挺胸做人了。」
白芳华笑得花枝乱颤,横他一眼道:「唉!现在杀了你亦於事无补,何况人家怎舍得害
你?连番铩羽,芳华早心灰意泠,甚麽都提不起劲了。」
韩柏讶道:「单玉如既选你为掌门,定不会看错人,怎会略遇挫折,立即一蹶不振,你
是否又想骗我?」
白芳华软弱地紧挨着他,苦笑道:「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只是师傅的一只棋子,被她利
用来扶持女儿和孙子。以前师傅健在时,一切矛盾都给硬压下去,现在师傅死了,恭夫人母
凭子贵,那还把我们放在眼内!若非我们仍有利用价值,早给她像割毒瘤般去掉了。秦梦瑶
真厉害,看准了师傅的用心,要杀了她才施施然回静斋修她的鬼道行,对我们说那才是最致
命的打击。唉!天下间除庞斑和浪翻云外,还有谁可作她的对手呢?」
韩柏从没想过秦梦瑶厉害的一面,听白芳华提起,回心一想,确是道理。这「仙子」行
事虽似轻描淡写,但着着均暗含深意,只看她智退红日法王,说服了方夜羽和朱元璋,解散
了八派联盟,定计除掉单玉如,数日间把整个形势扭转过来,虽不若浪翻云般大败群魔的风
光,但正合「善战者无赫赫之功」那无迹胜有迹之道。
嘿!这麽厉害的人物,竟还是老子我的好娇妻。唉!可惜她终是走了。
白芳华看到他沾沾自喜的样子,醋意大发道:「不准你和人家在一起时想着别的女
人!」
韩柏吓了一跳,赔笑道:「不要多心,我只是心中赞你看得透彻而已。」旋又讶然道。
「芳华是否想脱离天命教,改为归顺我们?」
白芳华「噗哧」笑道:「若我归降,你肯娶我吗?」
韩柏想起虚夜月诸女,眉头大皱道:「嘿!这个嘛……」
白芳华神色一黯,叹道:「芳华若是爱你,怎会令你为难,事实上人家如今连嫁你都提
不起劲头来,更没有颜脸再见月儿和鬼王,今次人家来是想向爱郎道别,从此退隐山林,再
不理明室的内争了。」
韩柏大喜,把她抱个满怀,笑道:「那我就再无挂虑了。」
白芳华献上热情无比的香吻,久久才娇喘地嗔道:「你还何须那麽紧张提防?人家内伤
未愈,根本想害你都没有那本领呢。」
韩柏老脸不红地道:「白小姐惯了谈笑用兵,愈是热情,愈是危险,否则我早抱了你到
床上去,一偿宿愿了。」
白芳华叹气道:「芳华只好怪自已过往行为差劣,待将来燕王得天下後,人家再悄悄来
找你偷情好吗?那时再没有利害冲突,芳华将可享受韩郎的尽情恩宠。」
韩柏讶道:「原来连你也不看好允?」
白芳华不屑地道:「恭夫人宠信齐泰和黄子澄,允则少不更事,明明阵脚未稳,却冒险
急进。若芳华可以操持,怎也要等到拦江之战後才会动手。那时天下尽在自己手里,那还惧
燕王和区区一个怒蚊帮呢?现在却是正面冲突,恰是以己之短敌之长,进退失据,当怒蛟帮
夺回怒蛟岛後,胜负之势已定,燕王攻入金陵,只是迟早的问题吧。」
韩柏恍然大悟,说到底白芳华仍是一个重视自身利益的人,见到事不可为,故来向自已
表白退隐的立场,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好意思追袭她吗?
若她不是受了伤,怕仍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想归这麽想,但心中仍大起怜惜之意,抚着她香背道:「你内伤未愈,为何仍要长途跋
涉到这里来呢?」
白芳华苦笑道:「这正是恭夫人令人意冷心灰的地方。芳华这伤势非常严重,没有一年
半载,休想复元。唉,韩郎那天在皇宫为何要饶芳华一命呢?当时我死了不是更乾净吗?」
韩柏柔声道:「我现在真的相信你肯退出这场斗争了。但你是否就这麽一走了之,不再
理会解符楞严他们呢?」
白芳华轻轻道:「我曾和解师叔商量过,他中了忘情师太那一掌後,功力不住减退,起
了退隐之心,希望能疗治伤势。愣严则因陈玉真离他而去,万念俱灰,每天都在後悔为何不
及早抛开一切,伴她终老山林。只要韩郎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芳华再无牵挂,亦尽了道
义上的责任。」
韩柏心念电转,判断着她说话的可靠性。
他们本定下策略,决计不教这批敌人有机会活着返回京师,若答应了白芳华的要求,倘
将来发觉又是给她骗了,自己的大号怕要改为「笨蛋」韩柏了。
这美女真真假假,确令人无从捉摸。
白芳华拉着他站了起来,苦笑道:「若人家真是骗你,就让芳华再骗这最後一次好
吗?」
韩柏颓然道:「好吧!难道我能忍心看着你被人杀死吗?」
白芳华重投入他怀里,两手缠上他的脖子,欣然道:「芳华很开心,但却不是因你答应
了人家的要求,而是芳华知道你仍像以前般痛惜她哩!」
韩柏啼笑皆非道:「若有人在旁偷听我们的说话,定以为我是个负心汉。」
话犹未已,耳边响起范良极嘲讽的传音道:「你虽非负心汉,但却是个大蠢材。」
白芳华看他神色古怪,笑道:「是否范大哥来了?」
范良极倏地由树上跃了下来,到了两人身旁冷笑道:「老子福薄,并没有你这好妹
子。」
白芳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韩柏,淡然自若道:「范大哥动手吧?芳华绝不反抗。」
范良极颓然叹了口气,伸手按着韩柏肩膊,摇头道:「你杀我,我杀你,却是何苦来
由?白教主请动莲驾吧。」顿了顿又道:「有银两使用吗?」
白芳华欣然点头,开颜道:「由今天开始,天命教就此销声匿迹,当有一天芳华抵受不
了思念之苦时,再来寻你们吧。」
提气耸身,飘然落在竹林外一堵围墙上,再回身施礼道:「芳华以前多有得罪,请两位
大人大量,勿要见怪。」
一闪不见。
韩柏呆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百感交集。
范良极赞叹道:「白芳华真的了不起,一知事不可为,立即急流勇退,这才是真正的大
智大慧。」
韩柏愕然道:「你还是第一次没数说她的不是。」
范良极苦笑道:「她的媚术已超越了单玉如,就算明知她在骗人,我们也要心甘情愿被
骗。正如现在我真的信了她会退出这场战争,变成了和你同流合污的蠢蛋。」
韩柏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和你这小老头混确是痛快事。嘻!没有多少斤两,那能招
得美人儿来骗你的财和本浪子的色,而且遍得这般痛快!」
范良极捧腹狂笑起来。
韩柏拖着他的瘦手,拉着他走出林外。
两人哼着轻松的调子,喝醉了酒般朝码头走回去。
陈渲的叛变,震动朝野。
允手上最庞大的水师船队,由此落入了燕王手内,剩下的水上实力,再不足以控制长
江,怒蛟岛上的齐泰,更是孤立无援。而京师则无长江之险可恃了。
白芳华今次果然言而有信,与解符分别退隐山林,不知所踪。楞严因连番失利,又遭恭
夫人和允的近臣排挤,终遵从乃师叮嘱,抛弃一切,往寻陈玉真。他手下的厂卫自作鸟兽
散,有些更投向了以怒蛟帮为首的联军。只有谢峰一人领着七百多人逃返京师。允大怒之下
革了谢峰禁卫统领之职,从此投闲置散,再不重用。
长白派至此一蹶不振,声望如江河下泻,成为江湖嘲讽鄙屑的对象。
现在允把希望全寄托在李景隆的北伐大军上。
这天命教仅馀的元老手持圣旨赶赴德州,收集耿炳文的残兵败将,并檄调各路军马,得
五十万人,进驻河间,实力骤增下,对比着燕王约二十万的军力,表面强弱怒殊,俨然声势
大振,有一举尽启燕军之威势。
同一时间,辽东镇将吴高奉允之命,率师攻打永平的燕军,牵制燕王,让李景隆的大军
得以直扑顺天,攻克燕王的根据地。
军情告急下,这天在顺天燕王府内,燕王召集重臣大将,听取刚来到的叶素冬奉上的珍
贵情报。陈令方这时成了燕王心腹,故有资格出席会议。与座者还有僧道衍、谢廷石、张
玉,另一猛将谭渊和燕王最得力的两个儿子小燕王朱高炽和朱高煦。
叶素冬详细分析了李景隆大军的实力後,各人均面有忧色。
只有僧道衍脸带笑意。燕王奇道:「敌人势力大增,李景隆又其奸似鬼,为何道衍你仍
像有恃无恐的样子。」
僧道衍微笑道:「李景隆手上的实力,看来的确似比耿炳文强了很多,但其实却是处处
充满弱点破绽。」
燕王大喜问之。
僧道衍从容道:「首先是军内近半均为耿炳文的残兵败将,士气早丧,而其馀则是仓卒
由各地调来的军旅,全无斗志加上李景隆一直是文官,在军队里毫无威望可言,在这谣言满
天飞的时刻,无论他们有多少人,亦难免上下异心,此乃兵家大忌,对方似强直弱。」
张玉点头道:「僧先生所言甚是,允现在对所有与西宁派和鬼王有关系的人,均非常顾
忌,主要军兵将领均由南方抽谓过来,又设立重重规限,务使将不专兵,使难以学陈渲般猝
然叛变。但这却大大削弱了军令的效率,指挥失调,进一步打击了李景隆军的士气。」
燕王笑道:「照素冬所言,李景隆今趟求胜心切,粮草未足便仓卒北来,如此躁急冒
进,正是另一大忌。」
陈令方仍忧心忡忡道:「问题是辽东来的吴高大军近二十万正迫近永平,若永平失守,
我们等若被斩了一条手臂,那还能应付李景隆这奸贼。」
燕王对陈令方显然极为宠爱,事实上自陈令方这长於内政实务的人到来後,大事兴革,
把顺天府弄得井井有条,政令清明,甚得燕王欢心。遂温和地道:「让我们再听听道衍的奇
谋妙计。」
僧道衍微笑道:「陈公请放心,不量险易,深入趋利,乃兵家大忌。我们的顺天府上承
元人百年建设的馀荫,墙高壁厚,防守上全无破绽可寻。李景隆想打硬仗吗?我们偏不如他
所愿。只要拖得几个月,顺天早寒,南卒不能抵冒霜雪,兼又远离本土,任他人数再多,亦
只是不堪一击之兵。」
燕王哈哈大笑道:「只此数点,本王可断言李军必败。就让本王亲自督师,解永平之
围。李景隆闻得本王离京,必以为有机可乘,直薄而来。」
转向朱高炽道:「顺天就交给高炽,李景隆来时,只可坚守,万勿出战,同时把防守城
外的所有兵马全撤回来,避免无谓损失。只要你能守到本王由永平还师之日,那时李景隆前
有久逸之师,後有我锐气方殷之旅,让我看他怎能逃过此劫。」
僧道衍道:「道衍请燕王允准,留下助小王爷守顺天。」
燕王点头同意後,问起怒蛟帮的情况,叶素冬一一笞了。
谢廷石得意地道:「我这四弟确是福将,所到处都捷报频传,其势有若破竹。」
燕王想起韩柏,露出笑意。
朱高炽虽仍是心中不大舒服,不过现在韩柏正为他切身的利益出力,虚夜月一事早成定
局,仇根之心早淡多了。
僧道衍赞叹道:「最厉害的是翟雨时,连施巧计,多方陷敌,若能与他把盏夜话,实是
人生快事。」言下充盈着惺惺相惜之意。
朱高煦道:「怒蛟帮现在纵横长江,为何仍不把怒蛟岛收复,以培声势?」
燕王微笑道:「这正是翟雨时高明之处,反以怒蚊岛让齐泰泥足深陷,若齐泰懂得放弃
怒蛟岛,退守岳州,不但武昌和黄州可保不失,反使怒蛟帮陷入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呢。」
僧道衍点头道:「长江乃京师的命脉,现在却给怒蛟帮截断了,使江南丰饶的物资不能
运往京师,否则今次李景隆就不会有粮草缺乏的问题。最要命是我们因此而声势大振,士气
如虹,允则每天都在担心有人会变节。」
陈今方问叶素冬道:「削藩之事,允有没有新的行动。」
叶素冬答道:「自耿炳文失利後,允不但暂缓削藩,还派出特使,与其他藩王修好,不
过人人都在观望形势,只有宁王权似乎有点意动,真不知他为何竟蠢得会信任允。」
燕王微笑道:「此事本王知之甚详,待本王击败吴高之兵後,顺道率军驰赴大宁,他不
仁我不义,没甚麽话好说的了。」
如此一说,叶素冬便知宁王权的手下里有人与燕王暗通款曲,放下心事。
燕王长身而起,豪气大发道:「我们立即提师前赴永平,回来时,小柏和行烈等都应来
探望本王了。」
又向陈令方道:「我们这里的几条名泉绝不下於仙饮泉的水质,陈卿家给我送百来泉水
到小怒蛟去给女酒神酿酒,好教收复怒蛟岛後,浪翻云有更精采的清溪流泉医治酒虫,顺祝
他在拦江之战立威天下,一舒我大明武林长期被庞斑压得透不过来的闷气。」
众人轰然应和,士气如虹。
胜利之路虽仍遥远,但他们却正朝那方向迈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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