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满营春色
当我们在点算人数,重整军力时,红石大公的大军终于到了。
红石大公、天眼、灵智、花云等将领祭司,排众而出,向我迎过来。
到了我身前纷纷下马,恭敬施礼。
红石大公代表众人感激道:“大剑师!只有你才能带领我们,迈向一次又一次
的胜利。”
天限趋前和我双手紧握,双眼泪光闪现,道:“大剑师,你使净土人在绝对的
黑暗里,看到了太阳金黄的曙光,在狂风暴雨的怒海,见到了青葱的绿地,未来的
日子会更艰难,但都不会阻止你完成预言中的使命。
我心中一动,他又看到了未来的一点甚么了采柔早和灵智叽叽呱呱说起话来,
她和这老家伙特别投缘,想来她必定从他口里知到很多有关她深爱著的净土的美丽
传说和历史。
灵智和采柔走了过来。我依净土的礼节和他双手紧握。灵智握得我很紧,激动
地道:“天眼说得不错,阴女师是个非常难对付的人,在天庙的影响力也非常大,
希望你不要因他们的无知,舍弃他们。”
我老脸一红, 想起在飘香城对他们大发脾气, 益发不好意思起来,肯定道:
“放心吧!这是一场斗争,我绝不会再感情用事。”
花云走了过来道:“大剑师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但也最有量度。”
灵智放开了我的手,我自然伸手抓向花云,这美丽的女祭司不知如何竟俏脸一红
,有点不自然地奉上玉手,让我抓著。
握著满手温柔软润,我也感到有点受不了和她这种亲热,这种消魂滋味,这是
我和她第二次作这种净士的“手触礼”了。
祭司是不会随便和人作这手触礼的,只有在非常特别的情况下,例如刚成长的
贵胃男女,要求祝福;又或对特别有身份的人的初次见面,才会进行。而且必须由
祭司自己决定,阴女师便没有和我行触手礼,像我这样主动握花云的手,于礼并不
合,但当然没有人会怪我。
花云垂下了目光。
我忽地记起一事,问道:“凤香说她曾要为你造像,却给你拒绝了,究竟是甚
么原因?”话才出口,才后悔起来,在这情况下,实不应勾起她对好友凤香惨剧的回
亿。花云的反应更奇怪,先是神情一黯,接著玉脸嚓地红起上来。
我吓得放开了她的手。幸好这时约诺夫走了过来,向红石他们道:“我们曾传
信天庙,要求他们出兵追击向禽生,但他们没有来。”
众人神色都凝重起来。
红石道:“三天后,当我们到达立石堡,自然会知道原因。”
我心道,是的!三天后,我们面对的将是另一种形式的战争。阴女师阴森但却
有看奇异“性”的吸引力的脸容浮现在我脑海里。
营地充满轻松欢乐的气氛,在离开截击向禽生那可怖的血肉屠场两天后。我们
和坠在后面由小矮胖率领,大部分来自平民的队伍会合,营中添了众多净土女子,
另有一番旖旎的情景,尤其净土人都是不拘俗礼,多情浪漫。
午宴时,小矮胖和采柔密密交谈,不知在说甚么,当我偷了个机会问采柔时,
这妮子卖个关子,神秘一笑道:“很快你便会知道的了。…我拿她没法,唯有赌气
不问。
花云整晚也离得我远远的,像蓄意要避开我那样子,不知是否怕我再提出那问
题,使我心中颇不舒服。
众人虽言笑晏晏,但总掩不住背后的忧色,因为不知阴女师是否到了天庙,不
知她是否在那里搬风弄雨,制造不利于我的事端?到了现在,已没有人怀疑我对她
的判断了,外患和内忧,实是同样可悄。
最高兴无忧的是大黑,连我杯内的美酒也给它用大舌舔卷看来喝,使我不知好
气还是好笑。我著意地在众人面前赞了红晴儿句,说的当然不是他说谎话如何了得,
而是如何英勇机智,使一向看不起自己儿子的红石“老”怀大慰,大有脸子,频频
向我劝酒,不一会我已像大黑那般,醉意酌然。
醉眼看见的每样东西,都单纯可爱起来。
尤其是身旁的妮雅和采柔,更是笑脸如花,美艳不可方物,她们的银铃股悦意
动听的声音,像来自另一遥远的世界,那遥远的仙界。
和一样眼前的人和物,都像离我既近又远,难以触摸。
一直拉紧的心情放松下来,最后我也不知是醉倒在采柔怀里,还是笑卧在妮雅
浑圆丰满的腿上,睡了过去。
熨热的布中敷在脸上,我悠悠醒了过来,入目是采柔和妮雅两女的俏脸,和覆
罩下来的大帐幕。
我伸了个懒腰,舒服得想就此死去,死在温柔乡里。
采柔喜道:“醒了!”
妮雅俯下来,温柔地吻了我一下道:“要不要再睡一会?”
我坐了起来道:“甚么时候了?”
采柔掩嘴笑道:“我们和红晴抬你回来时,是正午时分,现在连天梦和飘香两
颗星也升到头顶了,你也不知自己有多重。”
我骇然道:“我岂非睡了大半天?”难怪刻下这么精力充沛。
妮雅道:“你若没有睡意,有没有兴趣接见一个崇拜你的小兵?我愕然望向两
女,两人眼中都带著捉狭的笑意。我搔头疑惑道:“小兵?”
两女可能极少见我这种傻兮兮的表情姿态,一齐捧腹娇笑起来,笑得伏在我身
上。还是采柔较忍得住,恢复过来,推推妮雅,走了出去,剩下我一个人呆在帐内。
崇拜我的小兵?
这是甚么一回事?
对著帐口的布提了开来,一个穿著戎装的娇俏身形,闪了入来。
我走睛一看,几乎跳了起来,叫道:“红月!正是红石大公的娇贵女儿红月,
红晴刁蛮的妹子。
红月送给我一个得意之极的微笑,直来到我的身前,轻盈地坐下,膝腿毫无顾
忌地贴著我我又惊又喜,一把抓著她香肩,道:“红石大公怎会准许你随军来此?”
红月皱起可爱的小鼻于,哼道:“不准我来便怎样,我红月有手有脚,不会偷
偷跟来吗?”
眼睛落到我只穿了单衫的颈上,欢叫道:“哩!你真的戴了我的飞鸟护符,
难怪这么利害,将黑叉鬼全赶回老家去。”
一探手便搂著我的颈子,不理本人是否同意,给了我左右脸颊重重一吻,才放
开我道:“大剑师,红月以为你荣!”
我苦恼地道:“红石怎会不知道你在他军内,不赶你回飘香城?”
红月伸手按著我抓著她香肩的大手,不让我放开道:“有小矮胖护著我,谁会
知道?…我恍然大悟,难怪小矮胖抓著采柔密斟,原来是安排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
兵来会我。
她接著我的小手柔软温暖。
我佯怒道:“小矮胖不怕被大公责罚吗?”
红月笑得花枝乱颤道:“他有甚么法子,发现我时,早离飘香城远了,我说假
设他告发我,我便立即逃走,自己去追你!嘻嘻!”
想像她威胁可怜的小矮胖那情景,我又好气又好笑,这妮子的天真可人,和采
柔、妮雅是炯然不同的另一番情韵。
就像西棋。唉!就像西淇重新活在我眼前。
红月将我的手拉下来,放在她的腿上,青春灼人的俏脸飞起两朵红云,两眼射
出野性大胆的采芒,悄声道:“大剑师!红月要将第一晚交给你。”
我吓是抽回大手,骇然道:“甚么?”
她最多也只有十六岁,说话却如何直接大胆,天!她仍是末经人道的小女孩呵!
红月大使性子,不耐烦地道:“有甚么值得惊奇的,每一个女孩子都会有第一
晚的呵!”
我大为头痛,道:“你不是说过‘本小姐不吃你兰特那一套’吗?”
红月娇哼一声,道:“不要以为我会像妮雅那样,只死跟著你一个,打后我还
会有很多情人,但第一个嘛?我一定要拣个最好的。”
接著纵体入怀,双手绕过我的腰,紧搂著我,俏脸紧贴我前胸,低吟道:“快
点!”
我为之气结,道:“甚么?快点?”
红月叱声道:“当然只有催你,我又不知要怎么作,你对女人经验丰富得紧嘛,
自然是你采取主动,你要我怎样便怎样,全听你的。”
搂著像一团火的红月,我不禁暗恨起采柔来,使我猝不及防下,陷进这进退维
谷的“绝地”。
两颗心“霍霍”地急跃著。
红月的脸烧得通红,呼吸愈来愈急速。
我心生一计,忽地道;“红石大公!你来了?”
红月吓得脱怀弹起,回头叫道:“父亲!”
到她发觉身后空无一人,为我所骗时,我已长身而起,探手抄著她柔软的腰肢
,作状大叫道:“红……”
红月哀救道:“不要叫!"
我望向她奇道:“你不是甚么人也不怕吗?"
红月大感委屈,两眼闪著泪花。
我知道要适可而止,低头吻在她青春娇嫩的香唇上。我引导著她的小舌尖,不
一会她整个人软化起来,小手缠上我颈子,嘤咛扭动。
我离开她的小嘴,柔声道:“这是你的初吻吗?”
红月神色温柔若水,就若天梦河里清澈的流水,乖乖地点头。
我续问道:“美妙吗?”
红月道:“比我想像中还要美妙千百倍。”仰起俏脸,又再索吻,这小妮子初
尝滋味,当然是乐此不疲。
我轻轻再吻她一下道:“男女之间,是应循序渐进,慢慢培养感情,才可真正
享受两性间乐趣的,你明白吗?”
红月用心想了想,点头道:“我有点明白了,就是要你教人家嘛!”
我道:“好!现在我便给你上第一课,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来告诉我你
想到了甚么东西。”
红月道:“不!我可以不迫你立即要我,但我今晚要留在你的帐内,我要睡在
你的旁边,否则我便走到荒野,让猛兽吃了我。”
我脸色一沉道:“你在威胁我?”
红月撑起脚尖,吻了我一下,娇笑道:“不要扮个凶兮兮的模样,我知你定舍
不得让饿狼咽了我去,我知道你欢喜我、疼我,红月感觉得到的。”
我为之啼笑皆非,这天真可爱的小妮子,我轻推开她,揭帐向外大喝道:“采
柔、妮雅,你两个滚回来?一会后,采柔和妮雅闪闪缩缩地入到帐内。
我向她两人板著脸道:“你们为了甚么东西出卖我?”
两女愕然。还是妮雅最先领会,“哈”一声笑了出来,推了一下仍如在梦中的
采柔道:“他以为红月用东西来向我们交换了他。”
采柔恍然大悟,也“嘻”一声笑了出来。
我捉著采柔这罪魁祸首道:“上次妮雅给了你一只珍乌腕,你便出卖了我,今
次红月给了你甚么东西。”
采柔一呆,望向矫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妮雅,愕然张开了小嘴,显是此时
才想到那珍乌手腕背后的真正阴谋。
我占尽上风,心怀大畅,坐了下来,道:“三位请坐!”
三女在我面前坐下。
我微微一笑道:“今晚我们便坐著谈谈,直至大明。”
红月一声“呵!不!”
竟扑了过来,纵体入怀,紧搂著我,撒娇不依道:“唔!我渴睡得紧!你们
谈吧!”竟闭目睡了起来,就橡那次在天梦河旁的情景在重演著。
我手足无措地望向两女,这两个可恶的美女,忍著笑别开了俏脸,不敢看我。
我闷哼一声。
妮雅投降道:“不要怪我,自幼我便和他两兄妹玩在一起,怎能不疼爱这娇娇
女,她便像我亲妹子那样。
我望向采柔著脸道:“妮雅解释了,你又有甚么话说?”
采取看了我一眼,忍不住“扑哧”笑出来道:“闪灵族的女人,都以她们的丈
夫能吸引到其他女人为荣,否则便是耻辱。”
我暗忖闪灵族的大男人倒懂得御妻之术,不过也公平得紧,当他们的女人吸引
不到别的男人时,亦引以为羞。我拿她们没法,道:“好!便罚你们坐著不准睡!”
两女齐声抗议,说不公平。
来柔第一个说:“红月可以睡,我们为何不可以?”
我看看怀中的红月,早入了梦乡,睡得甜熟,这时的她驯服如羔羊,绝没有平
时刁蛮难制的半点痕迹,弄得我也睡意大起。
我投降道:“好!一齐睡吧。“
第二天早上,红月偷偷溜回小矮胖的队伍,我们披营起行。
多了小矮胖的平民部队,速度缓了很多,大黑轻松地在队伍穿来插去,回复了
昔日驱赶千里驼的雄风。
我正回味著今早天未光时,要将红月弄醒的艰难情形,实在令人又爱又好笑,
红石大公策马来到我旁,和我并骑前进。
红石淡淡道:“红月那妮子,昨夜是否来缠你?”
我吓得差点掉下马去,骇然道:“你知道了!”
红石开怀地哈哈一笑道:“怎会不知道,小矮胖那家伙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但
我能拿她怎样,唯有诈作不知。嘴角抹过一丝苦笑:“你也知她如何难弄吧!”
我尴尬非常,唯有道:“但看来她也很伯你。”
红石叹道:“怕我就不会跟来了,净土南方没有人不宠爱她,这小妮子最懂得
讨人欢喜,又识看风头火势。得寸进尺,我也拿她没法。”接著低声道,“若大剑
师对她垂青,真是她的福份。”
我的尴尬有增无减,立即转变话题道:“阴女师说到底只是一个人,我们有天
限等三位祭司,又有你红石大公,为何提起她你们总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红石皱起眉头,好一会才道:“大剑师有所不知了,净土是个奇怪的地方,南
方北方是有分别的。逐天横断中央,将净土分成南北两个区域,产生出大处相同,
小处有异的文化。南方较为纯朴,地广人稀,只有飘香和捕火两座大城和较小的金
云城,人口大多都散居到村落里去,四季如春,生活鄙以种植和农牧为主,面积虽
比北方大上少许,人口却未能北方的一半,但却被称为‘净士的粮仓’。”
我大感兴趣地听著,净土确是个变化多姿的地方。
红石续道:“北方没有逐天挡著大海吹过来的北风,所以四季分别很大,冬天
更会下大雪,我们的九山十河,其中六道山脉和六条河流,都全在那边,所以航运
非常发达,商业兴盛,人口都集中在十二个大城市和它们的附近区域。”
接著仰首蓝天白云,长长吁出一口气,叹道:“也因为南北的不同,所以一向
在政治上,都是北人占优,八名祭司里,只有三人来自我们南方,就是花云、天限
和灵智。”
我心中一檩,原来内中竟有如此微妙的因素,可以想像北人以占压倒性的人数
,在每事上都可轻易骑在南人头上。
红石道:“在黑叉人到来前,南北两个系统已常有倾轧争权之事,黑叉人一来
,北方饱受摧残,派争稍息,但北消南长下,北人对我们更是猜疑,天眼三祭司长
居南方,就是因受不了北人的歧视和排挤,今次天庙按兵不动,坐观我们和黑叉人
生死相拚,更使南北的关系蒙上阴影。”
我恍然道:“难怪你们对阴女师特别有顾忌,原来内中还有南北争胜这一关键。
”
心中其实还想道:我这圣剑骑士的出现,显然使南北关系更趋复杂化,阴女师亦
可利用这点大做文章,制造猜忌和矛盾。这些问题红石、天眼等当然早想到,但却
不愿说出来,免影响了我的心情。
我沉吟道:“净土大难临头下,难道北方没有有识之士,抛弃南北优势的成见,
为长远的利益而奋斗。
红石道:“当然有,尤其是年轻一辈,约诺夫便是最好一个例子,黑叉人南侵,
还是他力争领军来助,我们原本以为阴女师也是这种人,岂知她竟包藏祸心,真教
人想不到。
至此我才明白天眼所谓的“前路艰难”是甚么意思,那天我们直走到黄昏,立
石堡终于出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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