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形势骤转
“噗通”!
冰凉的河水使我精神大振。
当我从河里冒出头来时,发觉自己正给夹在分泊两边岸旁的巨舰中间,甲板上
有人举起风灯往我照下来,按著是“当当当”的示警声和叱喝声。
我的目的已达,深吸一口气,潜入水里,顺水往下游滑去。我才不会蠢得逆水
而上,何况阴女师和直慕两人正在上游展开对我的搜索。而这一著亦会出乎黑叉人
意料之外,因为一般人逃命之时都会自然而然逃向最近的安全点,在我来说当然是
上游远方的流仙域,我偏要反其道而行。
换了十多次气後,我无惊无险地在下游离敌舰半哩许的远处登陆。
站在岸旁的草地上时,心情的畅快实是难以形容,我伸手往後紧握了一下魔女
刃,表示了自己对它的感激,才往最接近的树林奔过去。
进了树林後,我不敢停留,续续深进。
天梦和飘香两星这时刚升上了中天,使我知道离天亮仍有好一段时间,大大有
利於我逃走。
我记起了那次从帝国逃出来的情景,比起来今趟实在好多了,至少我知道自己
应到那里去。
禁不住想起西琪和析北,他们若非遇到我,就不会含恨惨死!是否我害了他们?
不知在林木的暗黑里走了多久,肚子愈来愈饿,想起自己四天也没有吃过东西,
禁不住双腿发软,倚著一棵大树,生了下来。
我解下魔女刃,纳在怀里,祈求著它熊赐我多点能量,可是它却全无反应。
我拔出魔女刃,细看下吃了一惊。
对它我已是非常熟悉,往日即管在黑暗里,只要有像现在般的些微星光,乃体
都会流动著一种奇妙的光泽,仿似剑刃是有生命力的异体;可是现在长剑色泽暗晦,
连一把普通的剑也及不上,这是甚麽一回事?
我的手足冰冷起来。
若魔女刃失去了它的锋利,对著拿珍乌刀的大元首时,我实是有败无胜。
难道……
难道魔女刃刚才为了救我,将它所有能量全输进了我的身体里。现在它变成了
一把平凡的剑?
冷汗从我额角冒出来。
叫嚷声从左远方传来。
我吓了一跳,收摄心神。将魔女刃挂回背上,暗付以自己现时的状态,实逃不
出多远,而黑叉人的兵力只限於五艘巨舰,连丽君的黑盔武士或不会加入搜捕的队
伍,以黑叉人每烂两千人计,敌人能派出的兵力绝不会超过一万人。
他们若要在两岸广阔的土地搜索,必须分成若千小队,照估计每队应只有数百
人,与其逃得筋疲力尽,不若搏他一搏,看形势我若与敌人周旋,或者还有一线生
机。
打定主意,取出龙歌给我的钓索,一接机括,小背往上射出,挂在树丫处,我
借方爬了上去。
魔女刃失去了它的异能,我也像失去了至少一半的力量、一半的信心。
藏身树丫茂密的枝叶里,肚子却在咕咕地响叫,唯一的方法就是不去想它。
以往我是否太依赖魔女刃呢?
没有了它,便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人声逐渐接近。
振起精神,全神贯注在人声传来的方向,今次我能否逃返流仙城,靠的就只有
自己的意志和毅力了。
我平静了下来。
精神前所未有地凝聚。
远方的人声清晰起来,整个环境也像光亮了起来,我甚至可以看到十多尺外另
一棵大树的树丫虚有一个鸟巢,鸟儿的头伸了出来,警觉地望向人声传来的方向。
我正感诧愕,人声又转趋细弱,四周同时也暗黑下来,回复了先前的情景。
软弱和饥饿的感觉重新袭击著我的精神和肉体。
究竟发生了甚麽事在我身上?
这时无瑕多想,再次集中精神,同时暗中留意自己体内情况的变化。
四周再亮了起来,远处的人声步音、近处昆虫和动物爬行的声音,尽收耳里。
一股奇异的暖流,由头顶千川百河般往下流,传遍全身,那饿得要命的感觉立
时不翼而飞,能量在体内轻轻摩荡著,舒服得使我闭上了眼睛。
精神的空间像忽地扩展了数倍,往四外延伸出去,似乎与眼前的现实全无关系,
又像是血肉相连。那种感觉真不知用甚麽去形容才好,是前所末有的经验。
“啪喇!”
皮靴踏断枯枝的响声。
我感到整个人融融浑浑,舒服得空灵通透。明知敌人来到近处,仍不想从这种
奇异的精神状态里走出来。
虽然我没有用眼去看,却清楚感到敌人像一把张开了的扇子般向我这方向搜索
过来。
我忽地明白了一切。
魔女刃的确已把它蕴藏著的奇异力量,全部输进了我体内,与我合为一体,若
非如此,我也不能对抗阴女师霸道无比的毒药。
这种力量来自废墟里的异物,由今天开始,我将会是继魔女和大元首外,第三
个拥有这异物所赋予力量的人。
若能好好利用,或者我真能打倒神秘莫测,比大元首更可怕的巫帝,将和平带
回大地。
红光刺激著闭上的眼帘,人声和步声来到脸前,还有劈挑树丛的声响。
心中一檩,猛地张开眼睛。
那种能量在血脉内震荡的感觉仍保留末退,使我的体力完全恢复,甚至更胜从
前,饥饿仍在,但是却可以忍受和忘记。
风灯把整个夜林赌得亮如白昼,骤眼看去,远远近近最少有千盏以上的灯火。
一排排的黑叉人,直追而来。
最前的先锋队伍负责劈开草丛矮树,後两排持著长矛,插进茂密的草树里,当
我看到更後两排黑叉人所持著的东酉时,一棵心“霍霍”乱跳。
他们拿的是削尖了的竹竿,不住刺往头顶树叶茂密处,连我刚才看到的鸟巢也
给他们一竿挑跌,几只鸟蛋跌了下来,母鸟悲鸣的声音由空中传来。
看到这大阵仗,我知道自己泄漏了行踪,否则敌人不会集中了所有力量来搜索
这片森林,他们亦猜到我因多日没有进食,纵使体质胜过常人,亦走不了多远。
最前头的数排人在脚下经过,持著长尖竿的黑叉人快搜到我藏身的这棵大树,
由於这树特别茂密,他们搜起来亦将会特别用心。
人急智生下,我取出钓索,一按机括,小背射出,挂在更高的横丫上。
“飕!”
一枝长竿直刺土来,在我左肩旁三寸许处擦过。
我正在庆幸时,另一枝尖竿斜斜插上,若我留在原处,保证我的小肮会多了个
血洞,慌忙下双脚一撑,荡开了少许,长竿在腹前以毫厘之差刺过。
风灯的光芒照了土来,我双脚撑在树身上,一手扯著钓索,吊在林叶里,勃也
不敢动。
“笃笃笃!”
长竿刺在树身和横丫处,那都是可承受一个人童量的地方,反是我藏身的那团
密叶却不是敌人留意的地方,左摇右摆下,再避过了几竿,持竿的敌人过去了,按
著是普通装备的黑叉人。
我抹了一把冷汗,暗叫侥幸;知道危机仍未完全过去,假若敌人发现了我人林
时的足印,却没有发现出林的足印,会知道我仍在林里,一到天明我就无所遁形了。
敌人潮水般往树林的深处涌去。
无论如何总算松了一口气,先边回树丫处,立稳後抖手收回钓索,别想雄落地
上,沙沙声又再响起。
灯火闪动下,以千计的黑盔武士循黑叉人的旧路搜索过来,看来黑寡妇为了不
想被人怀疑,不得不命手下虚应故事一番。
我不惊反喜,本人虽不能冒充黑叉鬼,扮黑盔武士则大有本钱,因为他们本就
是我的族人。
我悄悄取出索钓,拉出了适当的长度,将钓头挂紧树丫处,然後依龙歌传授的
方法,利用筒口的装贵锁紧索子,同时拔出匕首,静待时机。
一队队的黑盔武士在我身下走过,他们的警觉性非常高,各人间照应得非常好,
表现出优良的训练,我眼瞪瞪看著他们逐一经过,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不禁暗
暗叫苦。
最後只剩下特别堕在後方的一个小队,足足也有三十多人之众,不禁叹了一口
气。
我的计到是没有可能实现的了。
“嗤嗤!”
异响在左脸颊鞍上处响起。
我一呆望过去,恰好看到一条盘在树上的斑纹蛇,箭般张口咬过来。
我不及细想,本能地一挥匕首,斩掉蛇头。
“啪!”
蛇身掉往地上,发出惊心动魄的响声。
那队黑盔武士刚好来到脚下,断蛇就掉在他们脸前,无头的蛇身仍作著死透前
的挣扎。
我暗叫“完了”,手握上魔女刃的把手处。
这队黑盔武士出奇地没有惊叫示警,其中一人抬起头来轻呼道:“大剑师!是
不是你在上面?”
我知道躲下去再没有意义,拉著索钩,跳了下去,快要触地时,抖手收回索钓,
才立实地上,脸对著那群黑盔武士。
出乎我意料之外,整群黑盔武士全跪了下来。
我愕然道:“你们干甚麽?快起来!”
众黑盔武士一齐起立,带头的将领挥手命其他人去把风,来到我脸前,眼中射
出热烈的光芒,道:“大剑师,帝国有很多人渴望著你回去,重建帝国,让所有人
都能安享和平!”
刹那间我明白了自己在帝国一些人心目中的位置。一直以来,他们都在大元首
的暴政下苟且偷生,大元首是不能被击败的魔鬼,而我则证明了自己比这恶魔更优
胜;加上父亲在帝国的德望,於是我成了万民敬仰的救世主。今次我能在这样恶劣
的环境里安然逃出来,更增强他们的信心,使他们不顾一切站在我这一边。
那将领道:“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曾随兰陵大将军南征北讨,大剑师!我们……”
我挥手打断它的说话,道:“你叫甚麽名字?”
将领道:“我叫翼奇,职级是少将,这次随连元帅来的人中我是最高级的了。”
我道:“你们有多少人?”
翼奇兴奋地道:“我们共有五千人,大剑师!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全体都会
追随你。
黑叉人兵力在一万之间,不过我们都是精选的好手,并不怕他们。”
这个使我惊喜莫名的变化,实在是早先怎麽想也没有想到的。不过我还要弄清
楚几点,才可以动手,问道:“阴女师等人在那里?”
翼奇道:“他们在林外一处高地上,兵力不过二十人,准备发现大剑师行踪时,
才加入追截。”
我道:“你们的连元帅呢?”
翼奇道:“她被你打昏後,脑袋很痛,留在船里,只派了我率三千人来参加搜
捕的行动。”
我心中大喜,道:“你立即将所有人召回来,擒贼先擒王,待我们逮著阴女师、
直慕等人,一切会好办多了,不过先给我吃些乾粮才行。”
我们来到树林的边缘处时,天上仍是繁星点点,离天明尚有少许时间。
我下令跟随著我约二十黑盔战士留在杯中,换上其中一个战士的武服後,混在
翼奇身後的百多名黑盔战士里,走出林外,望著数百步外的一个小丘走去。
小正的斜坡上横列著十多组以百人为一队的黑叉人,兵力不足二千人,我可以
肯定稳胜这一场仗。当然,我并不止是想打胜一场仗,而是希望能擒下那可恶之极
的阴女师。
一名黑叉将领拦在前面,以净土语喝道:“翼奇少将!你不是在指挥下属搜索
那小子吗?为何返回来?”
我正担心里奇是否懂净土语,他早以流利但不纯正的净土语答道:“我们有了
新的发现,要向直神将和飘神将请示。”
那黑叉将领沉吟片晌,才点头道:“好!你随我来,其他人须留在这里。”
翼奇若无其事地道:“你至少让我带身後这小队长一起去谒见两位神将,因为
就是他那组人发现了宝贵的新线索。”
这翼奇算是长於应变的人了。
那黑叉将领当然不会计较我们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有点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带路往丘上走去。另有两名黑叉人提灯照路。
翼奇向它的副手打了个眼色,才和我跟著走上去。
丘顶处数十名黑叉人拱卫下,只有阴女师和直慕两人。
我故意藏在翼奇身後,不让阴女师从身形认出我是谁。
黑又将领示意我们两人停步後,走过去向直慕请示,不一会挥手召我们过去。
这时我才想起一个很头痛的问题,没有了奇异能量的魔女刃,会否很易折断?
因为它的剑身比一般剑薄上少许。可是现在连为这伤脑筋的时间亦没有了。
翼奇和我一前一後来到阴女师和直慕站立处。
直慕脸色苍白,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我那两下子真不易消受,不过更难消受
的还在後头呢。
阴女师脸容阴沉至极,冷冷道:“甚麽事?”
翼奇出奇地镇定道:“我们发现了大剑师的行踪。”
阴女师和直慕同时一震,齐呼道:“在那里?”
我在翼奇身後微笑道:“在这里?”
阴女师一声尖叫,响彻丘顶。
“锵锵!”
我和翼奇的剑同时出鞘。
当翼奇的剑刺入那带路来的黑叉将领胸前时,我扑到阴女师和直慕身前,左手
先一拳轰在直慕头上,右手魔女刃则迎头向阴女师劈下去。
就在我举起魔女刃,我的精神全集中到刃体时,奇妙的事发生了,一股能量由
我体内流进魔女刃,就像昔日能量由丽女刃流入我体内的情形一般模样,不过却掉
砖了过来。
直慕发出一下惊天动地的惨嗥,就若狼的吱叫,仰跌在地上。
阴女师的反应比我想像的还要快,往腰间一抽,拔出了一枝黑黝黝的铁棍,若
我没有猜错,她那晚就是以这铁棍将我击昏,而当时她实在想要我的命,只不过我
的体格可以撑得住,而且很快复元过来。
“锵!”
棍断作两截,阴女师额头现出一道难测探浅的血痕,踉跄退後。
附近的黑叉兵声涌过来。
我不能不顾翼奇的安危,退了回去,按著了大部分的攻势。
山丘下杀声四起,黑盔战士发动了凌厉的攻势。
我有若出柙猛虎,将涌过来的黑叉人杀得人仰马翻。
翼奇的剑法非常高明,按著了各方涌来的黑叉人的进攻。
我往阴女师望去,看到几个黑叉兵正抬起了直慕随著阴女师奔往小丘後的斜坡。
我向冀奇喝道:“随我来!”
翼奇剑势展开,迫退了几个黑叉人,追在我身後。
我将剑法展至极尽,积了这名日的怨气,真是挡者披靡。
喊杀声和兵器交击声在後方响起,黑盔战士完全控制了局势,杀奔上来。
围攻我们的黑叉人知道大势已去,四散奔逃。
我发力狂奔,不一会将粪奇抛在後方,距离阴女师等人更接近了。
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激荡著,我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几下踪跃,先追上抬著直慕
的四个黑叉人,斩瓜切菜般将他们连兵器劈倒。
直慕给抛到地上,这次痛得他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阴女师停了下来,眼中奇光大盛,手探进了怀里。
我收步停下,哈哈一笑道:“妖妇!想不到有今天吧!”收摄心神,向她回望
过去,探探刺进她异光盈瞳的眼内。
阴女师脸色倏白,像给人当胸打了一拳,踉跄後退,这次精神的比拚,她不敌
败下阵
阴女师高耸的胸脯急速起伏著,额头的剑痕仍淌著血,流往脸上,有若厉鬼,
尖叫一声,扬手掷出一团红雾,扑面而来。
我一声长笑,心想你也技止此矣,滚倒地上,还过红雾,一剑往她小肮挑去。
阴女师拔出把金光闪闪的匕首,“锵”的挡了我一剑,竟没有折断,往後退去,
一边退,便里不住喷出浓密的红烟。
我暗叫不好。
这时我们来到了丘脚,再往後就是高及人身的长草原,加上这浓烟,要找她更
困难了。
我大叫一声,冲进浪烟里去。
两眼忽然盲了那样,甚麽也看不见。
我想起魔女刃赋予我的异能,仗剑立定,闭上眼睛,收摄心神。
奇妙的事发生了。
我的感觉往四周延伸开去,就好像用心灵的眼睛,不受任何限制地去看东西,
忽然间,我“感觉”到阴女师的位置。
脑海里浮上凤香惹人怜爱的音容,一股强大的仇恨涌上心头,大喝一声,全力
掷出魔女刃。
“呀!”
阴女师的惨叫在左侧三十步许开外传来。
我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举步往阴女师中剑处走过去口
当我踏出烟雾时,微明的天色里,我看到阴女师伏身在一堆草丛上,背上钉著
实女刃,红烟仍从她身下一缕一缕地冒起来,不过稀薄多了。
阴女师艰难地侧头望向我,呻吟道:“兰特!”
我来到她身旁,蹲了下来,叹道:“你知这是应得的报应!”
阴女师喘了两口气,嘴角溢出鲜血,断断续续地道:“兰特……终……终有一
天你……你会死得出找更……更惨,没……没有人能战胜巫帝,他……他的力量…
…是……是超……”头一例,断了气。
我叹了一口气,从她背上轻轻拔起魔女刃,心中叫道:“凤香!我总算为你报
了一半血仇,下一个是大元首了。”
不知是否天意,她们两姊妹都是给我掷剑插背身亡,想起这点,掠过一阵寒意。
我记起了她那锋利的金匕首,从她手里拿了插在腰间。
身後脚步声响起,翼奇和十多个黑盔战士奔了过来,看到阴女师伏尸地上,都
非常振奋。
翼奇道:“直慕落进我们手里了。”
另一人道:“我们派了人回去船上通知留守的兄弟,不过这里离泊船处只有半
哩许,恐怕其他黑叉人早惊觉到这里的变化。”
我点头道:“立即回去!”来到岸旁时,黑叉人的五艘战船早扬帆直放下游而
去,只剩下两艘飘扬著帝国旗的巨舰。
一队黑盔战士迎了过来,先向我下跪施礼,才立起来报告道:“我们接到消息,
想发动突袭时,数百个黑叉人於此时逃了回来,我们给他们用箭射住,没法闯过去,
唯有看著他们扬帆逃去。”
我问道:“黑寡妇在那里?”
那带头的武士道:“连元帅刚好被戴青青请了过去,应是和他们一道走了。”
我心中嘀咕,戴青青找连丽君,究竟所为何事?
翼奇在旁提醒我道:“大剑师,黑叉人最少尚有数千人,森林的另一边。”
我摇头道:“部份漏网的黑叉人必然已往他们那方逃过去,你若是他们,知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敢回来吗?”
“呵!看!”
一声叱喝,从高桅上的了望台传下来。
我们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上游岸旁尘土飞扬,大队人马沿河而来。
我呆了一呆,定睛一看,大喜道:“不用怕,是净土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