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怒海惊魂
我还是第一次到大海来,无边无际的汪洋,就像广阔的大草原,又或黄沙滚滚
的沙漠,都是那样使人肃然生敌。
在海上过了风平浪静的两天,情绪稍为平复後,我召了翼奇到我的宝座旁,问
道:“我们现在那里?”
翼奇道:“是净土的北岸,直到现在我们的航线仍是沿著海岸走,这样路程虽
远一点,但遇到风暴时可以立时躲到岸旁去口”顿了一顿又道:“但离开了净土北
端後,会有十多日远离陆地,那就是航海图所说的海沟了,全程以那段路最危险,
过了海沟便抵达帝国西岸的日出城了。”
我想不到这麽快便可以回去,喜道:“坐船确是比走路快多了,真好!”
翼奇道:“出海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剑师的欢容。”
我尴尬地自嘲道:“我所以开心,只因为若要回净土去也是同样快吧!”
翼奇感同身受地道:“我完全明白大剑师的心情,或者你还未知道,属下也爱
上了两位净土美人。她们真是令人难以抗拒的。”
我失笑道:“原来如此!”
同病相怜下,我和翼奇更是投机,谈了一会後,翼奇邀我到船舱顶的看台上去,
欣赏大海日落的美景。
对著动人的大自然,当时我只在想!假设采柔大黑等在我身边,那就好了。
大海的夜空足可与任何一处的星空媲美而不逊色分毫。
那夜我想起了无数的人和事。
最後只想著华西和魔女百合。
离开了魔女国到现在差不多一年。那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时间。但若
对人事的变迁来说,甚麽事也可以发生了。
我有种不神的预感,一些可怕的灾祸,已降临到魔女国了。
天连海,海连天。
净土的海岸很快降到右後方海平之下,四周尽是汹涌的波涛。
两艘船舰无助地随著波浪起伏颠簸著,使最强壮的人也感到不舒服。
只有飞雪丝毫不受影响,仍是那麽安详和闲适。
闲著无事,我多了个习惯,就是凝神静气,试图去控制体内那传自魔女刃的奇
异能量。
不过气人得紧,愈想去把握它,它使愈不听话,弄得我无法可施。
但每次努力後,我的精神力量都稍有轻微的改善,那是种很难言喻的感觉,这
使我感到前途一片光明,能不断进步确是使人振奋的事。
某天的午後时分,我躺在宝座上凝神静气,飞雪则站在船尾处,像人般望著辽
阔无边的大海。
我大为好奇,心中想道!飞雪!你在看甚麽?
飞雪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轻嘶一声,前蹄提起踏下,才转回头去。
我惊讶至心肌差点麻痹起来,心中狂叫道!难道飞雪竟听到我心里的召唤?
将杂念排出脑外,我以全心全灵的力量在心中向飞雪呼唤道!飞雪!饼来!
最奇妙的事发生了!
飞雪毫不犹豫转身走来,当我搂著它雪白的长颈时,差点激动得掉下热泪。
因为我知道自己正逐渐成为一个拥有异力的超级人类。
按著的十多天,我情绪高涨,有一晚风浪特别急,我忍不住跑往上台的驾驶室。
翼奇正强睁著眼皮,指挥著手下操舟前进。
曙光出现在东面的海平上,但整个天空仍是黑压压的,点缀著的只有数点微弱
的星光。
我道:“天气看来不大好!”
翼奇脸色很难看,沉声道:“我怕会撞上大风暴,你看海浪比先几天急了很多。
唉!还有一天多点便可抵达帝国,想不到竟遇上这种事!”
我奇道:“难道海浪的速度比风暴还要快吗?”
翼奇道:“一般情况下,风暴会比海浪走得快很多,但若真是可怕的大风暴,
含在海上不住盘旋,有时甚至会停下不动的,那时波浪就会比风暴走得快上很多了。
”
这时我才明白翼奇为何如此担心,问道:“我们可否改变航线,避开这风暴?”
翼奇叹道:“这种风暴渔民唤作“鬼涡漩”。在海上飘忽无定,要避开它也不
知如何能办到,所以渔民对它真是谈虎色变。”
我心中一动,道:“或者我有办法也说不定!”
我走出舱外,站在甲板上,狂风迎睑刮来,却没有下雨。
在渐明的天色里,我闭上眼睛,在这危难临头的当儿,我的精神迅速凝聚起来,
然後往茫茫的汪洋探伸出去。
忽然里,整个思域的空间扩阔开来,大海似被拥进怀里。
强大可怕的力量在大海的西北方盘旋肆虐,带起了滔天的巨浪。
我一震醒来,指著风暴的方向道:“鬼涡漩在那里!”
翼奇对我的超灵觉早深信不移,连忙下令改变船向,往西南方驶去。
那天早上,我一直留在翼奇身旁,指示著船行的方向,纵使如此,到了午後,
仍避不开鬼涡漩边缘区的风暴。
开始时风从东南方吹来,越刮愈大,风帆都涨满了。
翼奇不住下令,改变航线,使风只从船尾吹来,若让风出商舷吹来,可能整艘
船也会给掀翻在怒涛上。
这是最艰辛的鏖战。
连不用值班的人也爬起床来,和狂风搏斗,把所有帆都降下了大半。
船向不住调整著。
但噩梦才是刚开始。
暴雨狂风终於来临。
波浪滔天和狂暴的风雨里,我们已分不清风究竟由那里吹过来,甚至连方向也
迷失了。翼奇见情势危急,下令所有人都要在腰间系上绳子,以免给风浪卷走。
我变成了唯一的导航者,指示著最近的安全区。
另一艘船上的方原,指挥著下属紧紧追著我们。
在这与世隔绝的怒海里,前途祸福已再不是由人所控制,而是全赖船舰在波涛
里的性能。
看台上的人叫道:“看!”
我们骇然转头,只见比先前遇到任何波浪还大上数倍的巨浪,猛兽般由後方扑
上来。
一呆下,整艘船给迭上半天。但当白沫飞溅的浪蜂,降下至波谷时,船就像潜
进水里,然後整个甲板上仝是水。
海水奇迹地出甲板上退去,船上的人东倒西歪。
“小心!”
驾驶舱内众人骇然望夫,一枝船桅受不住风力,连著帆倾折下来,打在左舷处,
再滑进怒涛里,船身侧斜,这时另一个巨浪又至。
耳里除了大浪带来振耳欲声的嘶叫喧紧外,其他甚麽声音也听不到。
天空堆满乌云,海平被滚滚白浪弄得一片模糊。
这麽可怕的经历,我还是第一次遇上。
当船身奇迹地回复平衡时,小山般的浪扑头盖脸地浇在我们身上,把每一个人
掀翻在地,甩往一旁,连驾驶舱也灌满了水。
浪头一个接一个不停袭来,两艘船玩具般被抛弄著,忽快忽慢,我们虽是力尽
筋疲,仍硬撑著与风浪奋战。
就在这时,一声马嘶传来。
我们大吃一惊,往声音传来处望夫,只见汹涌波涛里,飞雪在那里挣扎著。
它不是留在後舱吗?怎会掉到海中。
一个巨浪掀来,霎时间甚麽也看不见,浪过後飞雪给浪卷得更远了。
我一拍翼奇眉头,喝道:“到日出城等我,我不会死的!”不理它的劝阻,扑
出驾驶舱外,跳往下层的甲板,由左舷投往怒海里。